“這個我知道。”夜砂也莫名的笑了笑,方才貌合神離的二人似乎瞬時在同一個點上找到了快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去。”
“嗯。”流觴點了點頭。再就無話,沉碎的鐵鏈聲繼而回蕩在幽嵐殿的最深處。宮殿漆黑的盡頭,黑曜石雕刻的高高座椅上,一人正在慵懶的擺弄著桌麵上琉璃的碎片,他的下首位站著一個清冷妖魅的女子,大護法藍靈。
這位大護法擁有著天賜的美貌,就如一隻豔麗的孔雀,光輝耀亮了幽暗的深宮。她紋絲不動,靜靜的望著進入殿內的兩道人影。等那二人要行到近前時,她微微躬身向王座上的人道“陛下,他們來了。”
一直仿佛處於半夢半醒間的無冥並未所動,眼睛依舊眯著,隻是擺弄著箜峒碎片的手倏忽的停住,靜等左右護法行至跟前行禮叩拜後,才沉聲“人,帶來了。”
“帶來了,請陛下過目。”夜砂一鬆手,將寵奴擲到了無冥的座椅下方。
鬼帝挑了下眼梢,陰冷銳利的目光中沒有半點同情憐惜,轉而直了直腰,從華貴的座椅中起身,踱開數步,似乎怕寵奴身上的血汙沾到自己的衣袂,對夜砂流觴道“召你們來,是有件事要交給你二人去辦。”
“請陛下吩咐。”二人齊刷刷頷首道。
“藍靈,你跟他們說下。”無冥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又重新落座,撩了撩衣襟,這才將目光停留在周身血跡的寵奴身上。
“是。”藍靈謹慎而恭順,退開三步遠,看向兩位護法,“有外敵闖入皇宮界內,你們可知。”
這個問題一時間令他們不曉得如何作答,若說知,那為何不去迎敵,若說不知,那豈不是職責疏漏。遂二人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對於他二人的默然藍靈不以為意,繼續傳達無冥的旨意“現陛下派你我三人共赴擒敵,除了其中一人外,其餘的全部斬殺。”
其實夜砂和流觴心裏很清楚那一人指的是誰,卻皆瞬間脫口“敢問此外是何人。”
藍靈沒動聲色,這個答案還是不要在無冥麵前說出的好,“本法知道,你們隨我前去便是。”遂轉而俯身對鬼帝恭敬道“請問陛下還有其他事要吩咐我等的麼。”
“把,這個,也帶去。”無冥睨著石台上奄奄一息的寵奴,“讓他見見那個,叫……嗬嗬。”似乎是故意忘記了,他的嘴角揚了揚,“叫什麼!”精美的黑靴狠狠的踩在媚媚的肩頭,用力的一碾,“本帝在問你。”
痛苦。粉身碎骨的痛苦。被高高在上之人任意的踐踏著,他沾滿血跡的手指動了動,似是要抓住那人的衣角,可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陛下,他現在,已經不能回答您的問題了。”夜砂適時道。
“嗯?怎麼?”無冥陰翳的眸光一轉,“難道是有人給他毒啞了。”
夜砂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腦海裏飛速運轉,穩住情緒回道“具體情況恕屬下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他經受不住刑部大獄的酷刑而變啞了,也或許是全身潰爛導致喉嚨變啞,還請陛下容屬臣些時間,以去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