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難度。”刢熾道。
“怎滴?”
“鬼界空間複雜,我們若想抵達另一個位麵,須用惡魔之血喚醒。”
杜遠程皺了皺眉,輕聲重複“惡魔之血?誰的血,無冥的?”
“末將也不甚清楚。”
“那就去問清楚!”
“是……”
原來,鬼界的組成並非一個次元。而此前杜遠程所經曆的畫骨府也好,豐都也罷,皆在同一個位麵內,但這次,無意中從傳送門墜落處的玄海,卻在不同的空間界麵。左右將軍滿懷著忿忿不敢言的心情,折返反複,終於是問出了個一二三。
在斷魄崖西側,有一方祭台。
那裏,便是通往異次元的入口。
但,若想開啟那扇神秘之門,須得以惡魔之血祭奠。
然眼下去哪裏抓隻惡魔來?究竟什麼又是惡魔?跟鬼魂有啥分別?這些問題都沒有尋出答案。
當時是,三人倉促的趕赴到斷魄崖之西,站在茫茫夜色下,望著那古老神秘的祭台出神。
杜遠程沉聲“若是如此,彌遠是如何做到的。”
刢熾抬起眼,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怕是還有其他我們所不知曉的通路。”
其實他很清楚,彌遠和眾天兵是如何抵達的,隻是有些話不說也罷。
天帝,自然是有通天的手段。
祭台由一種深棕色的岩石砌成,表麵頗為粗糙,形狀一如古井。而在幹涸的井口,卻見不到一滴血色。
很顯然,曆久年深,並沒有人用傳說中的血液開啟玄門。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時,杜遠程腰間的妖刀忽然迸射出詭異的光芒。
“主子,您可以試試。”
聽聞到神君的佩刀忽然口吐人言,左右將軍皆是一驚。
“我?我又不是惡魔。”杜遠程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反應,與妖刀道“不過,試試也無妨,說不定它就認咱。”
如果說他純碎的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也不盡然,因為冥冥之中,他有一種特殊的直覺,似乎,是種指引。
當杜遠程一手持刀,在另一隻手掌上慢慢的割開一道傷口後,妖刀驀然間爆發出從未有過的銀黑光芒,宛如被月光包裹著的黑紗,鬼魅莫名。
而當他的血緩緩的滴落在深棕色的祭台上時,枯井般深邃的漆黑中猛然迸發出血紅的光亮,一如惡魔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旋即,一股冷冽刺骨的狂風自下席卷,迎麵而來,猝不及防下,他們三人皆被遠遠的卷開。
山搖地動。天地色變。
似是有一股深藏的憤怒,從地下蘇醒,掙脫萬年桎梏,想要重見天日。
那種強勁的仇恨與瘋狂,黯淡了星辰月色。
杜遠程瞪大眼睛,盯著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他隻是直覺,沒想到真的應驗了。莫非,自己體內真的藏有惡魔之血?怎麼會。一方麵否定著,另一方麵又似乎順理成章般自然而然。
更為震驚的,則是刢熾與古霍二人。從見到他腰間那把紫蘊繚繞的妖刀開始,他們就對這位神君產生了除去憤恨與惱火外的另外一股情緒--對未知的警惕,對莫測力量的恐懼,因為很顯然,杜遠程絕不是非黑即白的那種人。在他年輕桀驁的英俊臉孔下,隱藏著很多不曾探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