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布達拉已熄了燈火,與墨藍夜空咫尺相映。
遠遠的,杜遠程和青夜便望見了,不約而同的放緩了腳步,生怕驚擾到什麼似的,沒有燃點燈火的布達拉宮與山巒融為一體,於寂靜中透著道不盡的莊重肅穆,無法被觸及,更無法被窺探。
“美。”小杜輕聲道,一笑。
青夜點了點頭,“這裏給人的感覺,很不同。”
“跟你的梵落山比呢?”
“不可同日而語。”
杜遠程暗自偷笑,瞄著墨青夜滿目敬仰,目眩神迷的樣子,心道就是比你的山頭好,你也不帶承認的。“我說,我趕腳咱倆還是先找個地方投宿是關鍵。”
“嗯。”墨青夜輕輕點頭,倏忽笑道“你我如今看來跟當地人也沒何分別。”
“騷年,你敢再自信點麼。”杜遠程翻了下眼睛,“注意,你瞳孔的顏色。”
“哼!那你也該注意,你眉心的疤瘌。”
“啥玩意?疤瘌?那明明是印痕,紋,紋眉好吧!……”
“哼。”青夜一揚尖尖的小下巴,對此頗為不屑,“有何區別,在本君看來,就是一碼事。”
“嫉妒,吃果果的。”杜遠程豎著食指在空中點了點,撇嘴道。
“休要廢話連篇!趕緊找住宿之處。”青夜瞪了他一眼,一拂衣袖,大踏步往帳篷比較集中的地方而去,杜遠程連忙追上,就他這脾氣這語氣,不被人家打出來才怪。
這是一片居民區,大部分的人們在深夜已經安睡,隻有零星幾個帳篷內仍搖曳著火光。杜遠程緊步跟上輕輕拽了下青夜的衣袖道“我說乖乖。”
“滾!”墨青夜狠狠甩開。
“青夜。”小杜當即嚴肅了神情,“咱是來投宿的,換言之,就是求人家辦事兒,你懂的。”
“如何?”墨青夜顯然不以為意。
“咳咳,你退後,讓我來。”杜遠程略有局促的搓搓手,望著前麵的幾間帳篷,“就它了,咋樣。”
“隨你。”墨青夜絲毫沒有心理壓力,微微一挑眉梢“本君身上所剩的銀兩可不多了。”
“青夜呀,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噯,你這孩子咋就不開竅呢。”
“少在此故作深沉,若說孩子,你才名副其實,哼!”
“好吧……你縱然是有銀子,你趕腳你的錢在這能花的出去麼,流通麼?”
“何意。”墨青夜不大理解,蹙眉。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關於貨幣流通不是你所能領悟的。”杜遠程越說聲音越低,轉而道“你乖乖的跟著我,隻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哼。”墨青夜輕哼了聲,不過心裏也知道自己說話時而過為直接略顯尖刻,於是便也默認了。
帳篷前佇立著一個大大的錐形經幡,白色的經幡迎風招展,在岑寂的夜晚獵獵作響。杜遠程牽著青夜腳步輕然的行至簾幕邊,禮貌道“請問,有人在麼。”
“孽障,淨問些廢話。”墨青夜訓斥道。
“……”杜遠程無語,豎起食指在唇邊,示意他熄聲,旋即,但聞從帳篷內傳出一個低沉粗獷的聲音,隻是說的什麼,他倆誰也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