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招聘(1 / 2)

我覺得活著吧,也就圖個逍遙自在,除此外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知為何,最近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時而置身草原,看千軍萬馬攻城掠地;時而置身荒漠,夜宿樓蘭古城。有時則被困在一處山穀中,怎麼也跑不出去;最詭異的是一朵開在宇宙中的怪花,花芯如吸盤一樣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有幾次險些把我也吸進去。

好在這一切不過是夢罷了。

我叫胡光,一個二十八歲的老男人,從未談過戀愛,也從未有過工作,而且看不到任何改變的跡象。

我出生在改革開放初期,父母應該是對我寄予了厚望,所以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名字,希望我可以一路湖光山色,遺憾的是這一路並沒有遇到山色,隻有各種山炮。坎坎坷坷地胡混到大學畢業,雖然也順利拿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卻奇跡般地躲過了多個單位的招聘,成功地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自由職業者。

記得畢業後的第一年,我也曾雄心壯誌地手持一疊a4紙簡曆四處求職,可我看得上的工作,無一例外要求有豐富的工作經驗,我不工作又哪來的經驗呢?

我稱這種奇怪的現象為“盛世壁壘”,一個有能力的人,若生逢亂世,就可依能而上迅速出頭,所以常言道亂世出英雄;但一個社會太平久了,就會根據你的出身,學曆,資質,甚至是外表設下重重障礙,讓你舉步維艱,長期甚至永久地呻吟在社會的最底層,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世界的資源其實已被各“門類”所壟斷,不入其門很難生存下去。簡單說就是賺錢的途徑都有先行者,大方麵有士農工商,細分就更多了,遠不止三百六十行,想要在社會上立足,就必須加入一門,否則哪有飯吃?

我是個沒長性的人,碰了幾次壁後人才市場也懶得去了,整日待在家中玩遊戲,父母看我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很是生氣,三天兩頭就要同我吵一次。那時我還處在叛逆晚期(生長緩慢),一氣之下收拾東西搬到外麵租房子住。父母似乎也很開心我能出去住,眼不見心不煩。好在當時家裏條件還可以,一個月給一千五百塊生活費,按當時的物價也能活得不錯。

誰知這一呆就是六年,人越來越懶,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史詩級宅男。每天就是窩在房裏,頭不梳臉不洗地玩遊戲,看電影,追小說,開始還同幾個要好的大學同學來往,打打台球,吃個飯,後來可能覺得我實在沒什麼出息,幹脆都不和我聯係了,隻有一個人除外。

這人叫肖青龍,是我打小就認識的一個朋友,比我大四歲,名字雖霸氣卻有些輕微弱智。因其智力能力都極低,所以連初中都沒有畢業,是一個比我還資深的“自由職業者”。他曾找了個項目,在農村租山頭繁殖蠅蛆養土雞,當時還邀我一起投資,我深知他的能力,想都沒想便拒絕了。果然,他成功將全部雞崽養死,年底收獲了大約一噸蠅蛆,狠狠賠了一筆。

長期頹廢生活也讓我厭倦不已,在體內殘存的一絲鬥誌支撐下,我終於下定決心改變自己,在複印社印了一遝簡曆,打起精神遊走在這座北方城市的各大人才市場。

正如我事先預想的那樣,長輩眼裏的“正式工作”在這裏是找不到的,招人的無非是電話營銷,保險,保安,服務員,地產精英等。作為一名重點大學地質學院畢業的學生,雖說是個學渣,雖然又荒廢了幾年,但我並不忍心糟蹋自己曾經還算輝煌的過去,隨便找個所謂“工作”混日子。胡亂奔走了兩個多月,依舊是個自由職業者。可能因為年齡大了些吧,這次我沒有輕易放棄,我知道如果不堅持下去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天,我在一百個電話營銷的展位中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牌上寫著中國地質部招聘野外作業人員,更讓我欣喜的是展位前幾乎沒人,看起來要求不低。

謝天謝地,終於看到一個與我專業相關的招聘,我欣喜若狂,忙走上前去看要求:招野外勘探作業人員若幹名,正規全日製高等院校畢業,地質學,地球化學,地球物理,資源勘查工程,地質工程相關專業優先,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有相關從業經驗者優先。我大學學的正是地質學,符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