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剛和邢利斌與崔曼曼相對而坐,三人麵前各放著一杯咖啡。
邢利斌是穆剛硬拉來的,辦案的規矩是必須兩個人以上,穆剛靈機一動,就連哄帶騙拉來了師傅。穆剛單刀直入,問崔曼曼是怎麼認識的邱寶金。
崔曼曼低著頭講述:“我和他是在去麗江的一個旅行團裏認識的,參加這個團的大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隻有我和他是單人參團,因為都沒有旅伴,湊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就多了一些。但我是一個未婚女孩兒,他是有婦之夫,我根本不可能對他有什麼想法,他說我們是情人關係純粹是他瞎掰。有一天下午旅行團自由活動,我們恰巧在麗江古城的小街上相遇,他說要請我喝一杯紅酒,我沒拒絕,就一起去了一家酒吧,聊天的時候他說他要幫我推銷藥品,我們才彼此留了電話號碼。有一天他給我打電話,說要幫我推銷一批藥品,具體事情叫我去一家賓館的房間裏談,我沒有多想就去了。起初我們還談一些藥品的事,可談著談著,他就坐到了我的身邊,還放肆地伸出手來摸我的大腿,我預感到事情不妙,就推說要去衛生間,等我從衛生間出來,他已經脫光了衣服,我想跑,卻被他撲住,我拚命反抗,掙紮著用手在他的身上亂抓,但我沒他有勁兒呀,我還是被他剝光了衣服給強奸了。完事他去衛生間洗澡,我才借機穿上衣服跑到大堂報警。”
穆剛眉頭一皺,覺得裏麵大有疑問,就問:“到賓館裏談業務,你當時是咋考慮的?”
崔曼曼說:“我可沒想那麼多。”
崔曼曼的陳述十分流利,是接受詢問的次數多了,說習慣了?還是幹脆就是在背台詞?穆剛看了看邢利斌,邢利斌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試探著問下去。
穆剛接著問:“完事了他居然悠閑地去衛生間洗澡?”
崔曼曼抬起頭:“是啊,他要是不洗澡,我能逃出來嗎?不是結案了嗎,你們為什麼還這麼問我?”
邢利斌說:“工作需要,沒有什麼,謝謝你的配合,就到這吧。”
穆剛看了看邢利斌:“再坐一會兒吧?”
邢利斌果斷地說:“不用了,咱們走吧。謝謝崔小姐,再見!”
邢利斌拉起穆剛就走。穆剛有些發懵,說:“老邢你急什麼呀?”走到咖啡廳外邊,邢利斌才說:“知道嗎,咱這是擅自行動,你雖然把我拉來了,但性質沒有變,我勸你還是等檢察院正式受案後再開始調查吧。”穆剛說:“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怎麼能再立案呀?”邢利斌笑道:“找領導啊,多找領導彙報沒壞處。”
穆剛搖了搖頭,覺得邢利斌哪兒都好,就是膽小了點兒,說白了,就是缺少魄力,怪不得在檢察院幹到快退休了,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檢察官,沒有魄力的人不被提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到了檢察院後,穆剛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給邱寶金的妻子沈麗華打了一個電話,約好晚上談一談。沈麗華一聽是檢察院的人要找她談話,沒打奔兒就同意了。
穆剛回到辦公室剛坐下,趙豔君就闖了進來,陰著臉問:“聽說你已經開始調查邱寶金案了?”穆剛說:“也不是調查,我隻是問了一下當事人而已。”趙豔君一聽就火了,說:“還而已呢,你知道你這麼做不符合工作程序嗎?”穆剛說:“老邢跟我說過。”趙豔君說:“那你怎麼還這麼幹?我告訴你,隻要是與檢察院有關的案子就是我們的工作,隻要是工作,就必須得到我的批準和允許,明白嗎?”
穆剛覺得有些委屈:“我隻是個人認為這個案子有疑點,所以才去調查的。”
趙豔君說:“不要多說了,我警告你,你違紀了,因為你的身份是檢察官,你的一言一行是代表檢察院的。不光是你,連老邢也違規了,知道嗎?趕緊停止你的這種行為吧。”
“可是,這起案子的確有重大疑點啊。”
“說心裏話,我也覺得這起案子有疑點,但是不管怎麼樣,工作還是要按程序來做。”
穆剛不吭聲了,一旁的邢利斌衝著他擠了擠眼睛。
下班後,穆剛思忖再三,還是一個人去了邱寶金的家。沈麗華讓他進屋,還給他沏了一杯茶。穆剛說:“邱寶金的父親一直替兒子喊冤,我也覺得這個案還有一些疑點,所以才來再做一次調查,希望你能和我再談一談你的丈夫。”沈麗華歎了口氣,說:“他犯什麼罪不好,偏偏犯強奸罪,搞得我和兒子都抬不起頭來。”說罷,眼睛就潮濕了。
穆剛問:“你以前發現過他有這種苗頭嗎?”
“我以前真的沒發現他是個好色之徒,他平時中規中矩,辦事挺謹慎的,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曾想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確信他做了這種事情?”
“法院都判了,我能不信嗎?我已經申請和他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