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剛說:“好啊,我們可以暢所欲言。”
崔曼曼喝了一口咖啡,說:“昨天邱寶金的父親找過我,跪在我的麵前要我承認我和他兒子是情人關係,我的確很同情他,但我也不能瞎說呀,你說是不是?”
穆剛說:“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崔曼曼說:“是啊,我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最起碼能證明有人正在想推翻法院的判決。”
穆剛皺了皺眉頭,說:“可是,據我所知,在強奸發生之前,你和邱寶金曾有過來往。”
“那是他說要幫我推銷藥品,我才跟他見過幾次麵。”
“事情真的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這個受害者,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想想問題。”
“在石頭和雞蛋相撞的問題上,我永遠站在雞蛋一方。”
“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我永遠站在弱者一方。”
崔曼曼顯得有些激動:“我是受害者,我就是弱者呀,可我怎麼覺得你是站在邱寶金一方呢?”
穆剛說:“你錯了,我站在弱者一方。在我看來,受害者就是弱者。”
崔曼曼搖搖頭,氣呼呼地起身告辭。穆剛把杯中的咖啡像喝酒一樣一口幹了,然後結賬,趕緊走出酒店攔住一輛出租車,趕往潘靜婷的家。
穆剛趕到潘靜婷的家時,一桌豐盛的晚餐已經擺在桌上。潘靜婷埋怨他來晚了,他也覺得不好意思,就趕緊向潘靜婷的父母解釋。潘靜婷的父親潘歧說,別聽靜婷瞎咋呼,誰沒個急事呀,你也是為了工作,工作重要,這飯晚吃會兒沒什麼。
穆剛被潘歧拉上餐桌。潘歧是中心醫院的院長,在這座城市裏也算得上是知名人士,來潘家之前穆剛還有些顧慮,現在見潘歧如此平易近人,他也就放開了,和未來的老丈人聊得十分投機。潘歧也似乎很喜歡他,對他十分熱情,潘靜婷的母親不時給他夾菜,看得出,未來的丈母娘也和他對上了眼緣。
穆剛本來是不喝酒的,但經不住潘歧的勸,就破例喝了幾杯,幾杯酒下肚,他就感覺臉熱熱的,頭有些暈。潘歧再勸酒,他就說什麼也不喝了。
潘歧說:“不喝就不喝,但飯和菜不要少吃,年輕人要能吃能喝才行。小穆呀,你剛剛進入檢察院,工作還順利吧?”
穆剛說:“還行。”
潘靜婷插嘴道:“他正在調查邱寶金的案子呢!”
潘歧很驚訝的樣子,他盯住穆剛說:“邱寶金那個案子不是判完了嗎,怎麼又要重新調查呀?”
穆剛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沒有接話。
潘岐接著說:“小穆,我知道你們有辦案紀律,不能透露案情,但潘叔還是要給你點兒建議,僅供參考吧。邱寶金是我多年的屬下,按理說我應該給他說好話,可是我這人就是實事求是,有啥說啥。邱寶金的人品不好,這在我們醫院有目共睹,這個案件發生後也是全市嘩然,給我們醫院帶來了很大的負麵影響。你剛上班就遇到了這樣的敏感案件,在工作中一定要留個心眼兒,事事多問多彙報,一定要慎重,別輕易下結論。”
穆剛點點頭,他覺得潘歧說的沒錯,這是一個長輩的關心,他心裏感覺熱乎乎的。
吃完飯,潘靜婷送穆剛出來,穆剛壓低聲音問:“我表現得還可以吧?”潘靜婷壓低聲音嗔道:“瞧你那小氣樣,我爸問你邱寶金的案子時,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穆剛說:“這是我們的紀律,連你爸都理解我,你還不理解呀?”潘靜婷笑了,穆剛知道,潘靜婷是不會真生他的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