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杜紅梅和趙豔君一起走。杜紅梅一邊走一邊打量著趙豔君,說:“我怎麼看你和穆剛的情緒都不太好啊,人家穆剛失戀了情有可原,你怎麼了?”趙豔君不語。杜紅梅又說:“是不是個人問題呀,那個楊玉林還在糾纏你?”趙豔君還是不語,走出一程子,趙豔君才開口說:“紅梅,你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杜紅梅問:“去哪兒?去喝咖啡嗎?”趙豔君說:“我可沒你和高林峰有情調,喝什麼咖啡呀,就到那邊的小花園坐坐就行了。”
趙豔君所說的小花園是一座造型別致的街邊花園,麵積不大,卻鬧中取靜,是附近老人和孩子最愛光顧的地方。這裏除了有幾排銀杏樹外,還有一個水潭。水潭不大,水的顏色是綠色的,配上水邊的綠樹綠草和鮮花,顯得靜謐而又神秘。這裏離市檢察院不遠,是趙豔君偏愛的一個地方,在煩惱得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就會悄悄來到這裏,麵對水潭站上一陣,當她走出這裏的時候,煩惱往往已經散作雲煙了。
趙豔君帶著杜紅梅來到小水潭邊站住,麵對水潭,趙豔君的眼睛潮濕了。
杜紅梅驚訝地問:“趙局,到底發生了啥事?”
趙豔君含著淚說:“我媽病了,是癌症,我又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媽,我愧疚啊!”
“哦,那你真應該抽出時間來多陪陪伯母。”
“局裏的事情這麼多,我哪兒有時間啊!”
“隻要想陪,總能抽出時間的,不然,以後後悔都晚了。”
“是啊,一會兒我就去陪我媽。”
“你的個人問題沒有著落,伯母也放心不下呀!”
趙豔君歎了口氣:“唉,你這叫一語中的,我自己倒沒什麼,一個人過更清淨,可是我媽對我個人問題太看重了,有的時候我找對象,想得更多的其實是我媽。”
杜紅梅說:“不管是為你自己,還是為了伯母,抓點兒緊總沒錯。”
趙豔君苦笑著搖搖頭,又點點頭。
走出小花園時,趙豔君果然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和杜紅梅分手後,她就趕緊去了醫院。
白天趙豔露和趙豔佳一人一天地陪護母親,晚上趙豔君就全包了。她是爭著搶著把夜晚陪母親的活包下來的,她雖然知道自己有點兒瘦驢拉硬屎,但她如果不這麼做,她知道母親萬一沒了她一定會後悔的。
這天晚上,趙豔君好不容易把母親服侍睡了,她正想也躺下來休息一下,手機突然響了。電話是穆剛打來的,他說話有點兒大舌頭,顯然是喝了酒。他說:“我有情況向你彙報。”趙豔君很反感地說:“彙報工作不要在喝酒以後,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罷不容分說就掛斷了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對勁兒,穆剛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酒後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忍了忍,終於忍不住,又把電話回撥了過去,得知穆剛現正在一個小酒館喝酒,她問明地址。就溜出了醫院。
趙豔君趕到那家小酒館時,夜已經很深了,小酒館裏隻有穆剛一個人在喝悶酒,幾個服務員在吧台邊聊著天。
趙豔君默默坐到他的對麵,已經有了五分醉意的穆剛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他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趙豔君說:“不是你讓我來的嗎?”穆剛這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趙豔君把臉一拉,厲聲說:“我隻想問你,你現在這個樣子還像個檢察官嗎?”
穆剛借著酒勁兒衝著趙豔君吼道:“檢察官怎麼了,檢察官也是人,不是神仙,也有喜怒哀樂!”
“檢察官不是神仙,也是人,這都是真的,但是,檢察官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一個檢察官沒有足夠的克製自己的能力,那他就不配當一名檢察官。”
“別跟我說大話,我不愛聽。”
“我知道你失戀了,心裏不好受。好吧,如果你執意要喝,我來陪你。”
趙豔君給自己也倒了杯酒,一飲而盡,而且一連幹了三杯,這回倒把穆剛嚇住了,奪過了趙豔君的酒杯。
穆剛說:“對不起趙局,我不該叫你來。我剛才去了潘靜婷家,被她攆出來了,我心裏難受,就跑到這喝了酒。”
趙豔君說:“有個愛人不容易,能爭取盡量爭取。”
穆剛說:“沒用了,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說罷又喝了一口酒,趙豔君見狀也給自己斟滿酒,一揚脖幹了。
趙豔君說:“我理解你,我心裏也苦呀,別看我外表強硬,可我也是個女人,女人有的弱點我一樣也不少,但是我不能任由情緒泛濫。為什麼?因為我是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