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景雷驚訝地張大嘴巴:“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十萬美金?”
老婆說:“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啊?大龍來電話說,你托別人給他彙去十萬美金啊!”
尤景雷問:“大龍收下了?”
老婆說:“他爹給的,他當然要收下了。哎,你也挺有能耐呀,說,哪弄來這麼多錢?”
尤景雷心頭一緊,馬上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把臉一沉:“你呀,你真是個敗家的娘們兒,叫我說你啥好呢!那來路不明的錢怎麼能收呢!”
“什麼來路不明,不是你叫人給彙的嗎?”
“你是豬腦子啊,我哪來那麼多錢呀!這明明是有人在搗鬼,想拉我下水嘛!”
聽他這麼說,老婆也有些慌了。尤景雷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圈,然後對老婆道:“立即給大龍打電話,叫他把十萬美金一分不差地給我彙回來。”
尤景雷來找郭建華,把一張銀行卡撂到郭建華的辦公桌上,氣呼呼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郭建華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眉頭緊鎖,對尤景雷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有人對我們下手了。”
尤景雷說:“他打錯了算盤,我要是貪贓枉法,還配當一個檢察官嗎?”
郭建華說:“老尤,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這件事查清楚的,我看就交給反貪局來辦吧。”
兩個小時後,穆剛和羅奎波前後腳進了趙豔君的辦公室。
穆剛是先進來的,他接到趙豔君的電話後就急匆匆趕來,本來是要推門進屋,突然意識到什麼,停住了腳,舉起手輕輕敲了兩下門,待裏麵傳出一聲“進來”,他才推門進去。
趙豔君從辦公桌前抬起頭,板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錯,這回還挺守規矩,要保持啊!”
穆剛立即覺得氣氛輕鬆了許多,他和趙豔君之間也許缺少的就是這種氣氛。雖然他們已經是戀愛關係了,可戀愛的那種感覺卻時隱時現,他倆雖然天天都能見麵,但在一起說的話辦的事幾乎都是公事,在這些公事之中能找到戀愛的感覺嗎?這是件令穆剛困惑的事情。
穆剛問趙豔君有什麼事,趙豔君說:“等一會兒羅處長來了,你跟他一起完成一項調查工作。”穆剛脫口說:“還是給我換個人吧,說心裏話,我不喜歡他。”趙豔君立馬嚴肅起來,說:“這不是你喜歡不喜歡的事,這是工作,工作就不能挑肥揀瘦。”
穆剛爭辯道:“不是我挑肥揀瘦,是他總挑我的毛病。”
趙豔君說:“他工作比你有經驗,你還是虛心一點兒為好。”
穆剛說:“我可沒你那麼高的境界,我看不慣的人就是看不慣。”
這時,響起敲門聲,羅奎波走了進來。穆剛已經和他在一起工作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磨合得應該差不多了,可羅奎波就是看他不順眼,他也看羅奎波不順眼,但沒辦法,羅奎波是他的頂頭上司,給他個臉子找他的小麻煩是家常便飯,穆剛恨羅奎波的同時,也就抱怨趙豔君不給他撐腰。
趙豔君開始布置任務:“是這樣的,尤檢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筆巨款,你們倆的任務就是要調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羅奎波說:“好,我們馬上著手調查。”
趙豔君叮囑道:“工作要做細,不要放過任何細枝末節,我們不能冤枉我們的同誌,也不能放過行賄受賄者。”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穆剛跟著羅奎波進了他的辦公室。一進屋,羅奎波便坐到椅子上,對著穆剛說:“有句話我要先跟你說在前麵。”穆剛看羅奎波的表情不對勁兒,就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情。
羅奎波接著說:“我是偵查處的處長,你是我的下屬,希望你在工作中有什麼情況及時跟我彙報,而不是直接去向趙局彙報。”
穆剛冷冷地說:“我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羅處你就放心吧。”
羅奎波說:“這樣最好,理順關係,才能更順暢地工作,現在我們開始分析案情吧。”
穆剛坐下,點了一支煙自己抽了起來,羅奎波也是會抽煙的,但穆剛沒有理會他。許是受了傳染,羅奎波也犯了煙癮,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了,自顧自地吸起來。
羅奎波說:“調查這件事,我們首先要從尤檢的兒子尤大龍手上的銀行卡開始,弄清是誰往尤大龍的卡上彙去了這十萬美金。”
穆剛說:“這個好辦,到有關銀行一查就清楚了。”
羅奎波麵無表情地說:“凡事都這麼簡單,就用不到我們反貪局了。小穆,我告訴你,調查工作絕沒有這麼簡單,而是一個相當複雜的過程。”
穆剛說:“把複雜的問題變得簡單了,那是聰明人,把簡單的問題變得複雜了,那是蠢貨。”
羅奎波被穆剛噎得臉都紅了,又不好說什麼,隻好極不自在地站起來,拉下臉說:“走吧,跟我去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