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利斌身上的疼勁兒又上來了,他先是強忍疼痛,終於忍不住,倒在了地上。有人看見後,趕緊把情況彙報給了尤景雷。當時尤景雷正在院子裏,他看見穆剛開著車正好駛進院子,就臨時抓了,把穆剛叫到身邊,叫他拉著邢利斌去醫院檢查一下。
穆剛一聽邢利斌的病又犯了,二話沒說,進樓找到邢利斌,硬拉著他下樓,上了車。
邢利斌咬著牙,說:“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穆剛說:“得了吧,你總是挺挺挺的,挺得不能再挺了的時候,就沒法治了,我說你怎麼不害怕,要是不及時治療,癱瘓了怎麼辦?”說罷硬把邢利斌拉到了醫院。
醫生先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說:“還是住院治療吧,這樣治療得會很係統。”邢利斌一聽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我這人和別人不一樣,我一住院病就會更重,不住院反而會好得快一些。”醫生說:“你這叫什麼理論。”邢利斌說:“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還是搞一個具有邢利斌特色的治療方案吧!”穆剛和醫生都被他逗笑了。
穆剛拿著單子去交費,路過護士值班室時,聽見幾個護士正在議論潘歧,就停住了步子。
一個護士說:“我看還是以前的潘院長好,人家有勢力有靠山,能低價進藥品,也敢接受南方一些小藥廠的藥品,所以咱們的獎金就高,哪像現在的院長,謹小慎微的,啥也不敢。”
另一個護士說:“就是嘛,知道潘院長是誰的人嗎?那是錢副市長的人,有錢副市長的支持,他當然很厲害了。”
那個護士接著說:“好人不長壽,你說他怎麼就死了呢?他要是不死,我們還能多拿獎金呢!”
另一個護士又說:“也不能這麼說,要是劣質藥品治死了患者,說不定咱也會跟著他受牽連呢!”
穆剛搖搖頭,剛走開,就聽邢利斌在身後喊他。邢利斌說:“抓點兒藥,咱就回去啊,別全聽醫生的,聽拉拉蛄叫喚還不種莊稼了。”穆剛說:“你這叫啥話,這可不是檢察官的水平了。”二人都笑了。
這時穆剛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金鐵鋼的母親,她說金鐵鋼要回來自首,坐的那趟火車16點15分到站。穆剛和邢利斌都興奮起來,穆剛抬腕看表,此時已經是16點了。
邢利斌腰也不疼了,他說:“你馬上通知公安機關,事關重大,金鐵鋼是這個腐敗大案的一個突破口,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接到金鐵鋼。刑警隊離得遠,現在咱倆離火車站最近,趕緊走。”二人離開醫院,驅車直奔火車站。
一路闖燈,二人趕到火車站時,正好是16點15分。出站口人頭攢動,出站的,接站的混在一起,亂成了一鍋粥。穆剛和邢利斌都瞪大眼睛,盯住每一個出站的人,隨著湧出的旅客不斷增多,金鐵鋼終於出現了,他剛一出出站口,穆剛就搶步迎上去,對他說:“我是市檢察院的穆剛,是你父母叫我來接你的。”金鐵鋼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說:“我是來自首的。”穆剛說:“隻要自首,就能爭取到寬大處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