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主意,隻要對方出兵大舉進攻,她這邊就分散著跑,對方要不追,算他運氣,對方要是來追,她就將人引到陷阱處,到時候可別怨她陰險毒辣哦。
兩軍在箭弩兩倍射程之外停下,瓔炎兀鎏一身並未束甲,玄衣翩然,毅然行在隊伍最前方,身側是一身厚甲的瓔炎榮光。
瓔炎榮光對他的太子哥哥無語,鎧甲雖然做不到刀槍不入,但至少也能擋一些暗箭流雨,這種時候還管什麼風度,真個臭美。他哪裏知道瓔炎兀鎏是怕對方認不出他,所以才沒束甲的。
大老遠鐵心竹便認出那玄衣之人就是那個胭脂,於是縱馬上前,身後隨雲和隨雨立即上前阻擋,王爺將他二人留在她身邊,就是讓他們把她看緊點,別讓她胡來。
瓔炎兀鎏對身後眾將比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原地待命,沒他的號令,不許妄動一下,然後獨自一人上前,步入禦翰的射程之內時,弓箭手正要放箭,鐵心竹卻示意他們不許放箭,隨即策馬繞過隨雲和隨雨,在瓔炎兀鎏近前停下。
隨雲和隨雨不敢貿然上前,他們一旦上前,對方也會有人搶上前,然後就有可能演變成一場混戰,那麼在最前方的她受到的衝擊將會最大,與其那樣還不如容那二人單挑,實在不行,他倆也隻好搶了人然後落跑。
“又見麵了。”瓔炎兀鎏臉上一片雲淡風輕,哪裏有半點謹慎之態。
鐵心竹一見到瓔炎兀鎏,心裏就有氣,二話不說,舉槍就刺。
瓔炎兀鎏舉鞭架住鐵心竹的槍道:“喂,我不想和女人打。”
鐵心竹見他無心應戰,遂收回槍,問道:“瓔炎兀鎏,你到底想做什麼?”見到胭脂那一瞬間,她真的吃了一驚,她也曾猜測過他的身份,卻萬沒有料到他是大金的皇太子。
“想將你綁回去,做我的太子妃。”他的言辭分不清真假。
鐵心竹幹笑兩聲:“開什麼玩笑,不說我們立場不同,就算我們之間不是敵對,你也沒那個機會。”她的心裏隻有那一個人,而且是滿滿當當再也裝不下其他。
算了,這個人天生的一根筋,不懂得轉彎。
“你有多少把握能贏我大哥?”瓔炎兀鎏忽轉話題。
“會不會贏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絕對不會輸。”她也不能輸。
“我真心希望你贏。”
“那我可不可以知道為什麼?”
瓔炎兀鎏一手指向禦翰的軍旗,再指向大金的軍旗,然後問鐵心竹:“看出有什麼不同嗎?”
禦翰的軍旗上繡的是‘禦翰’二字,而大金的軍旗繡的是‘鎏’字。
“我大金兵強馬壯是事實,但是,大金的兵權卻十分散亂,每個親王藩王都有自己的軍隊,比如我大哥的軍隊,軍旗上繡的便是‘霄’字,除了我父皇能夠調集所有軍隊外,其他人都不能插手,如此的不齊心,必是後患無窮。”
“所以你想讓我贏了你大哥,然後借此機會奪他兵權。”鐵心竹接口道,話語停頓半晌又道:“等你大金兵權集中,那時對我禦翰豈不是最大的威脅。”
“你不是想要一個天下太平嗎,我可以允你。”在天葉寺的山門前,她曾說過想要一個天下太平,而他全都聽見了。
“其實你不說我也要贏,我沒得選。”
“很難,你應該知道,十萬大軍對禦翰並不會造成多大損失,我大哥為何要這麼做,隻是想逼我父皇出手,我父皇年事已高,這也許是他一統天下最後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棄,你必須在我父皇出兵之前打敗我大哥,否則這戰火將會燒掉兩個國家。”
“我還有多少時間?”
“不到半個月。”
“你就不幫忙?”
“我的立場不允許,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袖手旁觀。”
“你這個人可真惡劣。”鐵心竹評價一句,然後調轉馬頭,此時她也隻能祈禱她的那封信禦哥哥能夠早日看見。
“喂。”瓔炎兀鎏忽的叫住鐵心竹“不要死。”他衷心這麼希望。
她回頭,指著自己的腹部對瓔炎兀鎏道:“我當然不會死,這裏還有一個生命,我不會剝奪他生的權利。”
瓔炎兀鎏為之一震:“他的孩子?”
鐵心竹隻笑不語,策馬回營。
瓔炎兀鎏在原地不動,他會不會錯過什麼,為何他的心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