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出了淩王府,並未直接回去複命,而是一路躲閃,將尾隨其後的人通通甩掉,看來淩王並不甘心當一顆棋子呢。
在青州距太子府邸半條街的距離處,有一處宅院,平時裏麵的人深居簡出,鮮少露麵,最近半個月,那裏麵倒是熱鬧不少,隻因某人的駕臨使得宅院內外臥有不少暗衛,隻是尋常人無法察覺到而已。
‘落風居’裏傳出一聲微弱的喝斥。
“該死的隨雲。”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他都敢騙,不給他點教訓,以後還得了。
隨雲正巧趕回落風居,剛好聽見主子那一句喝罵。於是賠笑道:“主子要打要罵隨雲都甘心領罰。”
嗬嗬,他就不信主子真能放得下將軍大人,看主子一天到晚沒個好臉色,他這做屬下的也覺得難過,在看見隨雨的密信後,私下決定謊報軍情,其實也不算是謊報啦,他不過是將事情給誇大了一部分,並且張冠李戴而已。本來是隨雨身受重傷他卻說是將軍大人受傷,再把傷情誇大到命懸一線……
結果就是,已經看淡世事的主子重新有了活力,當即從賀南趕往青州,不顧身體的虛弱,硬是將六、七日的行程縮減了一半,隻用了三日便趕到。
到了現場他的謊言自然是不攻自破,可是主子並沒有返回賀南,而是在最靠近太子府邸的地方安頓下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你皮糙肉厚打起來自是不疼,罵你我實在也沒那個力氣,你自覺點,去打掃茅廁罷。”蕭千策一語緩緩而出,這是自他被救醒後第一次說這麼長的一句。
隨雲樂不可支,還是將軍大人好使,比仙丹還靈,主子又會說笑了,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呢。
蕭千策看隨雲嬉皮笑臉,修眉微攏,血色盡褪的蒼白俊顏自是一番無奈,瞧瞧這人都怎麼了,罰他去掃茅廁也能笑成這樣,心下低罵一句‘賤骨頭’。不過到底是在罵隨雲還是罵他自己,天不知,地不知,唯有他自己才清楚。
明明說要將她放下的,卻為何一聽說她出了事就亂了方寸。他一直在忍耐,逼自己不去見那個他朝思暮想的混蛋,怕見到她,他會放不開手,更怕見到她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的情景。
他不怕她將身體給了別人,他隻怕她連心都給了那個人。
隨雨每次傳回的消息除了彙報她安好之外,絕對不會提到她在那人身邊的感受,但不用人說他也知道,以那個人的性格,就算是失憶,她若不是真心想待在某人身邊,那人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決計留不住她。
讓她將心思放在別人身上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可他為何還會感到失落,理智告訴他應該放她飛走,可他又不願意看見她和別人比翼雙飛。
不願又如何,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替她守住最後的承諾。
“主子,隨雲有一事不明,主子拱淩王做大金的皇帝,那太子怎麼辦,將軍大人跟了他豈不是受苦。”難道主子是要將將軍大人奪回來,可看起來又不太像呀。
“你認為一個帝王會將他的愛隻給一個女人嗎?”蕭千策反問,陰寒的彎起眼眸。
自古帝王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皇帝多情卻也最是無情,難道要讓那呆子和一群女人爭寵,等著一個君王施舍那點微薄的憐愛;就算那瓔炎兀鎏真那麼深情隻娶她一人為妻,可他畢竟是帝王,心裏總還有一個國家。
可那個心純憨厚傻子,隻有對她一心一意之人才配和她比翼於天。
所以,江山和紅顏,瓔炎兀鎏,你隻許選一樣。這樣他才能夠安慰自己,至少輸的不那麼徹底。
隨雲低垂頭抿唇不答,良久,突然似想通了什麼,他徒的抬頭,笑著對蕭千策道:“別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主子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將軍大人。”為她將方方麵麵都顧慮周全,即便有一天主子再不能陪在她身邊,她也該會幸福美滿才是。
“羅唆,掃你的茅廁去,少來礙眼。”蕭千策微慍的訓斥。
隨雲諾諾應聲,隻要主子高興,掃茅廁算個啥,步履輕快的小跑向茅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