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風居裏,隨雲手拿著隨雨捎來的信,即欣喜又無措,欣喜的是主子朝思暮想的人終於記起了所有,無措的是那一大段的原話他要如何轉告,即便他一個大男人,那麼粗俗的話他也難以啟齒,那可惡的隨雨,居然還在每一句話後加上批注,告訴他該用何種語氣仿讀。
於是乎,蕭千策欣賞到的便是隨雲堪比戲子還精彩絕倫的表演。
隨雲偷偷撇一眼主子,隻見許久不曾出現過的笑映在那蒼白的麵容上,如冬日裏的陽光,流落出淡淡的溫暖,散去絲絲陰寒。
“狗改不了吃屎。”蕭千策嗤笑道,還以為當了太子妃做回女人那家夥會收斂些,哪知道還是如以前一般粗俗不堪,果然是難登大雅之堂的人。
“主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馬上去將人搶回來,隨雲請示道。
“還能怎麼辦,洗幹淨等著唄。”蕭千策揚笑,一抹柔情撫慰心傷,可是他時日無多,等不了太久。
那家夥,是胖了還是瘦了……
“好了,不說這個,你說那家夥被人下了藥,可知是何人所為?”
“這個,屬下慚愧,並未查到是何人所為,但酒中所提取出的迷藥和暗皇中資料記載的文錦帝在位時期致使後宮多位妃嬪或死或瘋的藥一模一樣。此藥出自當時專權一時的外戚慕家的四大暗侍之手。”
慕家嗎?蕭千策陷入沉思,慕氏專權達十五年,其間勢力更勝皇族,但是他父皇登基後即下旨將慕氏滿門抄斬,據他所知除了慕思凡,隻要是和慕家沾親帶故的全都滅了族。
難道慕家還有餘孽未除?可即便有餘孽又為何對那傻子出手,就算是複仇也該衝著他蕭家而來。實在是說不通。
要說真有人要殺那個傻子,也許就隻有韓相的人馬有這可能,雖然韓修說是奉皇上之命來取他們的性命,可他一個字都不信,以他皇兄凡事都三思而行的脾性,做事向來周全,真要殺他們哪會派韓修這樣一個廢物,何況皇上對他韓家也並不信任,如此大事會交給韓修怎麼也說不過去。
這個韓家也是野心勃勃,他決計不能留此禍心。
隨雲還待有事要稟報,隻好打斷主子自顧自的深思:“還有一事有些蹊蹺,據探子回報,大金派人潛進禦翰後宮,試圖竊取秘藏的禦藥‘不離’。”
那‘不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藥,大金的人拿他來做什麼?
“可關鍵不是這個,是皇上知道後的舉動令人匪夷所思,不但將所有的‘不離’全部銷毀,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隨雲接著道。
“什麼話?”蕭千策隱隱覺得不安。
“誰說‘不離’無解,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藥。”因為這一句實在奇怪,所以管事太監記得特別清楚。
蕭千策反複吟著這句話,突然神色一黯,內力驟出,震的院落中石桌上所擺放的七弦長琴嗡鳴狂響,直到弦被震斷才止了魔音。
怒極攻心之下,蕭千策喉間泛起血腥,吐出一抹鮮紅。
蕭千禦怎麼能夠對她做如此殘忍的事,天知道她有多敬重他,多仰慕他,她叫的那一句‘禦哥哥’是發自肺腑,他怎麼能下的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