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了這一個小的,蕭千策心情大好,也不覺得難受了,將烘幹的繈褓把初夏包裹好,再來穿自己的衣衫,由於肩胛上的傷,他的動作十分笨拙。
噗嗤一聲悶笑從洞口傳來,蕭千策一驚,連他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足見那人動作之輕之細。
“是誰?”蕭千策沉聲喝問,指間流光隱隱含威。
“來救命的人。”鳳藥嬉笑著緩緩步進洞中。
蕭千策見是鳳藥,才收了手中的暗器,正要彎身去抱孩子,鳳藥飛撲過來先一步抱過孩子,又是蹭又是親,他的親親小娘子,他可算是抱上了,嗚嗚,好可愛。
鳳藥為何會以為這孩子是夜荷,隻因為那晚玩遊戲時,兩個孩子的繈褓對換過,現在初夏身上裹的是鳳紋小被子。
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的小娘子,他先摸遍了就是他的了,以後誰也搶不走,於是伸手去摸初夏,摸到初夏的小鳥時,鳳藥先是一愣,然後欲哭無淚,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娘子。
“老不死的,把夏兒還我。”蕭千策從石化掉的鳳藥手中奪回初夏,這老不死的吃錯藥了麼,又不是他的孩子,老那麼激動做啥。
回過神來的鳳藥,在蕭千策措不及防間點了他的暈穴,接住從他手裏滑落的孩子和蕭千策墜下的身體,對外麵久候的人一記響指,立即竄出好幾個大內高手,將蕭千策接住,小心抬了出去。
這男人,果然已經不是先前的阿策,若換作以前,他早會洞悉到周圍所埋伏的人馬,怎會像現在這麼遲鈍。
鳳藥禁不住感慨,這個男人,身體早已經到達了極限,還能硬撐到現在,他還能站著,到底靠的是什麼樣的信念在堅持。
賀南群山的行宮之中,一處內殿裏,一白色龍袍的男子懷抱著一個嬰孩,本來的龍威之勢早已蕩然無存,正逗弄著懷裏嬌憨可愛的孩子,好不開心。
一側的宮人本來是來抱孩子去喂奶的,卻見皇帝陛下將孩子放於龍椅上,自己則蹲身探著食指去引誘那小家夥,小家夥居然能緊抓住皇帝的手指,跟著在龍椅上撲騰,那笨拙又賣力的動作,像極了某個人。
蕭千禦忽的爽朗的笑出聲,這一笑,令殿內的宮人們頓感惶恐,修武帝雖是明君,治國有道,受萬民愛戴,但皇帝陛下極為嚴厲,不要說笑,就是連柔和的臉色也很難看到,會如此毫無忌憚的笑,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瞧這孩子的眉目,真真和那個人一般無二,蕭千禦的心像被一根細弦猛地牽動了下,隱隱有些痛心。
該死的蕭千策,居然把那傻子拱手讓給那瓔炎兀鎏,蕭千禦十指緊握,一揮袖,隔空掀翻一旁桌椅,皇帝突然動氣,宮人們立馬跪伏於地,顫抖不已。
唯一沒被皇帝的怒氣所嚇到的便是初夏,衝著蕭千禦呀呀嬉笑,這般可愛的模樣讓蕭千禦心頭的怒火頓時散去,又將孩子抱進懷裏,愛不釋手。
鳳藥步進殿內時,恰巧看見這一幕,衝著初夏調笑道:“你個小家夥是賣笑的麼,見誰都笑。”嗚嗚,他的小娘子該不會也是這樣吧。
說話間鳳藥還伸手去摸,蕭千禦不滿,抱著孩子一側身,斜睨一眼鳳藥,那意思是,這是我的,你少碰。
鳳藥尷尬的收回手,對這兩個兄弟,他忍。
鳳藥心高氣傲,喜四海雲遊,對權勢視如糞土,絕不是攀龍附鳳之人,為何要忍這兩個兄弟?隻因他長到十二歲就沒有再發育過,雖然不老不死,但好孤單,若是停在一個成熟的年紀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年紀,他連女人都沒碰過,想盡一切辦法就是想要恢複成長。
想要恢複正常,必須要三樣世間之寶,蕭千禦用月光珊瑚和他換了不離,蕭千策用南海明珠和他換了不眠,還差一個耀陽碧玉,蕭千禦答應幫他找的,條件就是他暫時為皇家做事。
“千策的情況如何?”蕭千禦問道,口氣頗隨意。
“很不好,就還剩一年半的命。”
“有救麼?”蕭千禦淩厲的眼神忽的轉柔。
“一命換一命。”這是他鳳藥救人的原則。
蕭千禦忽感頭疼,抬手撫上額頭,輕輕按揉,蕭千策和鐵心竹是他最疼的兩個玩偶,他們的生死得由他來掌握,沒他的允許,他們誰也別想再離開他。
鳳藥從懷裏的錦囊中掏出一粒藥丸,扔給蕭千禦。
“這是‘不痛’,吃了會舒服些。”
蕭千禦接過藥丸,無太多表情的道一句:“謝了。”
鳳藥看著蕭千禦頓覺無語,他將什麼事都壓抑在心頭,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