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鴛鴦夢(1 / 2)

顧盼天邊起波瀾,孤雲逐浪,憶成傷;

湖麵掠過雁幾行,錦書何在?愁斷腸;

春色無邊更生香,林間倦鳥,紛飛揚;

縈縈嫋嫋水雲間,別鶴孤鸞,難成雙。

俗話說的好,象由心生,即便春景無限好,某人看在眼裏卻隻剩悲戚哀涼。一個人居然可以這樣,明眸含傷,然而紅唇卻微揚,彰顯她不屈的倔強。

誰也看不見她胭脂水粉下掩蓋的蒼白容顏,不是為了取悅誰而畫的顏,隻是她脆弱的一麵不希望任何人看見,她有她的高傲和自尊,不管別人怎麼說,都無法撼動她分毫。

關於她的流言蜚語,早傳的沸沸揚揚,有些文人雅士對前太子夫婦分釵斷帶之事深表同情,倒寫了傷情之句‘孤鸞別鶴不成雙,難續鴛鴦夢’,流傳於街間巷坊。

然而更多的卻是她禍國殃民的傳言,再難聽的她都聽過,倒也沒放在心上,然而,早間在竹瑤的攙扶下去禦苑中散步時,幾位宮妃的對話,讓她到現在都無法平複。

‘真不知那禍水有什麼好,一個連床都下不了的病秧子,皇上看上她哪一點兒,冊封她做皇後,一女不侍二夫,她不配母儀天下。’

‘噓,小聲點,德妃何必又和一個廢人生氣,聽那人身邊的人透露,咱皇後娘娘很難孕育皇子,如此說來,就算她貴為皇後,膝下無子,這後宮之主還不一定是誰呢。’

‘真的?那她還挺可憐的。’

‘可不是。’

她不能再有孩子了?鐵心竹一臉驚愕失神的望著竹瑤,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們說的是真的?”

“心竹姐別聽她們胡說,沒那回事兒。”雲帝在得知她再難生育之事後,嚴禁任何人提及此事,竹瑤也不想她難過,所以能瞞就瞞。

何必說那些話來安慰她呢,竹瑤這孩子慌張的神情,不就說明了一切麼。

“算了,反正生孩子也遭罪。”鐵心竹笑道,然而,麵上的釋然並不表示她內心同樣看得開,她無法孕育他的孩子,這絕對是她心頭最大的傷。

真不知道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她和他之間,還剩下什麼。天地在鐵心竹眼裏再一次倒轉,淚眼模糊前她先一刻暈倒。

“一群庸醫,朕留你們何用。”瓔炎淩霄,也就是大金雲帝一揮袖掃落桌上茶盞,沉怒之音如山間猛獸。

眾禦醫惶恐萬分,紛紛俯地叩頭,他們也是第一次碰見如此棘手的病例,皇後娘娘的身體並無大礙,可偏偏身體就是虛弱的緊,吃藥進補完全沒有半點起色,仿佛她的身體中有個無底洞,吸走她所有的精力,所以腹部那並不致命的傷,拖了一個多月,傷口都還未愈合,有時仍會流血。

“別為難他們,我沒事。”從內殿裏傳出中氣十足的女音,眾人循聲望去時,那人一身鳳袍拖地,舉步間沉穩有度,自是一派灑脫,沒有女兒家的嬌柔,倒是多一分男兒的英邁之氣,停步時微揚一笑,卻比春花還燦爛幾分,哪裏還有什麼病容,活脫脫的一位天人。

就是這個女子,在皇帝麵前不會自稱臣妾,在其他宮妃侍從之前也從來不用本宮自稱,她隻會說‘我’,叫人倍覺親近,侍從常提醒她注意措辭,她總會擺手示意無妨,若催的急了,她就會擺出一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死皮模樣,讓人拿她無可奈何;她會在禦醫們把脈時小聲地拜托他們別開太苦的藥,坦言她喜歡甜的。

總之,她是一個隨性之人,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不禁懷疑外麵的傳言,她萬不像‘媚主惑世’的人。

“朕說過,不許你下床的。”狂暴的猛獸瞬間收起獸性,話語雖然依然沉悶,卻比剛剛可以掀翻屋頂的怒吼要柔和不知多少分。

“在床上都躺了一個多月了,想出去透透氣。”鐵心竹一麵回著話,一麵偷偷的向身邊的人示意,讓他們快些離開,禦醫們如獲大釋,紛紛無聲退離。

炮灰們剛一走,鐵心竹便撐不住,顫悠著身子扶住一旁的椅子,瓔炎淩霄見狀,忙將她扶住,正欲喚回禦醫,卻被鐵心竹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