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炎榮光做鐵心梅的護衛,所過的生活怎麼形容呢,那是痛並快樂著,能夠守在她身邊他就很知足,但看著她越鎖越深沉的眉,越來越冷的眼,他越覺得未來無望,畢竟他們兩人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鴻溝。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各有各的堅持,各有各的信念。
若不是絲絲纏繞的情緣,若不是對她起了貪念,他應該還是那個風流到底的小榮王,對投懷送抱的佳人展笑,施舍他早已泛濫的溫柔,不知今日眠進哪朵嬌花之中,明日又臥在那株綿柳之下。
那些爬上他床的女子,哪一個對他不是百般討好,幾盡所能的取悅他,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放著百花不采,顛倒過來心甘情願的討好那一個女子,卻隻能看不能碰。
難道這就是報應?給他一份真愛,卻讓他永遠都不能擁有,好殘忍。
瓔炎榮光正胡思亂想著,見一近衛從都督的帳中出來,手上的午膳還原封未動,忙問那人怎麼回事。
“她又不吃?”
近衛點點頭,然後瓔炎榮光要過膳食,重新端回她帳中。
“軍中還沒斷糧,用不著你來絕食。”他嫌少對她呼喝,近幾日卻常常如此,由於被困滄州,又被切斷了後方的補給,糧草不足,他們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身為將帥,應該以身作責。”鐵心梅慵懶的趴在寬大的將軍椅上,嬌小纖細如她,完全可以將那椅子當床使,明明是義正言辭的話,從她口中溢出卻像是背戒條,更有著連自己都不想服從的戲謔。
“是嗎,難道都督大人是想所有的兵將效仿,不吃不喝,集體絕食,那倒好,用不著敵人攻來,我們先自行放倒,等敵人來人,還幫我們收屍,哇,多壯觀,餓死了十萬人呢,老百姓還不算,還有啊,那麼漂亮的都督大人,餓死很難看的……”
某人很擅長調節氣氛,一般人和鐵心梅說不上三句話便已無話可說,獨瓔炎榮光,整一個話簍子,那是滔滔不絕。
他想盡辦法哄她開心,有他在身旁的時候,她從不感到孤單,即便她對他不言不語,他也能自唱自演,她喜歡看他討她歡心的賣力表演,而且是百看不厭。
“閉嘴,我吃。”在瓔炎榮光不絕於耳的聲音攻勢下,鐵心梅終於投降,其實她並不是不想吃啦,她就是刻意等著某人來哄她吃的。
天底下,哪有人會像她的小榮兒這般,待她如此之好,讓她吃魚時看不見魚刺,連根毛刺都挑不出來,有時候她都懷疑,這魚八成是沒長骨頭吧;沒他在時三天洗一次澡,有他在時,這夏日她是一天洗三次,唉,好舒服;吃的西瓜都是在井水中浸過,冰涼舒心;行軍時他鞍前馬後的侍候著,讓她一點都不感覺疲累;她的衣服,也都是他來洗,從不假手於人……
說道洗衣服,其實,這是因為瓔炎榮光有私心,他可不想有人碰她的貼身衣物,他每次洗那可愛的肚兜時都會禁不住浮想聯翩,然後熱血沸騰,鼻血狂湧,折磨人的甜蜜啊。
總之,她的方方麵麵,他都照顧的周到,連她一月一次的月紅,他都處理的異常完美,當然,這少不了樂正歡的功勞。
想想,軍中就她一個女子,會多不方便,來月紅時更是不能亂走,隻能在營帳裏待著,以免人瞧見不該看的,可總不能因為她不方便就不行軍吧,所以,瓔炎榮光隻得找樂正歡想辦法,阿歡倒是爽快,當即就告訴他了一個好點子,並詳細告訴他製作的技巧。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他十根手指全都被針紮了個透之後,第一個成品才完成,那是一截白色的小綿條,一端係著一根紅色的絲線,光滑的絲綿段中裹著緊致綿絨,想來應該不會傷身才對,用這東西代替小布袋和月紅帶,處理起來方便的多。
你道阿歡如何知道這些的,還不是鐵心竹想出的點子,嫌洗小布袋和月紅帶麻煩,懶人想懶招,所以直接改用塞的,可她不會做女紅,軍中也隻有樂正歡知道她是女人,所以幹脆將活兒丟給樂正歡,阿歡才知道有這麼一個玩藝兒的存在。
鐵心梅吃飯的時候,瓔炎榮光見她臉色不大好,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這幾天。
“你是不是來月紅了?”看她先前趴那裏的懶樣,八成疼的利害。
“嗯,提前了兩天。”在他麵前,她一點都不覺得堂而皇之提起女子的私事是件害羞的事,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她早已習慣依賴他,她不知道,如果她的生活中少了他,會有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