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沒小,我的名字哪是你能叫的。”說完又拿槍尖挑起鐵心竹的下顎,笑問道:“該叫我啥?”
“二……二老爺子。”
嘖嘖,瞧這孩子,還沒接受過來麼?整個人都傻了。
“乖!”鐵爭收槍,抬手去摸鐵心竹腦袋,這孩子出生時他都戰‘死’快十年了,他也隻抱過她爹,嘿嘿,不愧是鐵家的孩子,模樣就是出眾。
鐵爭一隻手還沒碰上鐵心竹,她猛地跳將起來,站床上抓起鐵爭的衣襟,居高臨下的大聲質問道:“老家夥,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鐵心竹一陣猛搖,死活要把話從他嘴裏抖出來。
鐵爭也不隱瞞,撥開鐵心竹毛躁的雙手,往床沿上一坐,二郎腿一翹,雙手抱胸,還挺有那麼一點架勢,張口道出一段愛恨癡纏。
那年大金兵入關,他帶兵迎敵,苦戰三月又無援軍的情況下隻得敗走,途中被流箭所傷,傷勢嚴重,也不知逃到了哪裏,最後暈倒在一處山坳,再醒來時就在一個女子的閨房之內,原來是那女子進山采藥時發現了他,然後將他馱回家中。
相處久了,才知道那女子不是禦翰人,而是大金的女子,父親是個將軍,母親早故,為照料父親隨父征戰到此。
那女子在鐵爭眼裏,是如月皎潔,高雅,性情溫婉中又不失堅韌,那時的鐵爭也才二十出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兩人那是郎才女貌,簡直一對璧人,鐵爭不在意她是大金的女子,大膽的向她示愛,那女子也欣然應允,而後,兩人也有一段溫馨甜蜜的時光。
直到後來,那女子老是犯心疼,找了無數醫師都說她這病無法醫治,斷言她頂多還能多活三、五年,這種事鐵爭無法接受,他找了無數的方法,最後得知神醫能治百病,和心愛的女人依依惜別後,便尋遍天下,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了鳳藥,可鳳藥的答案仍然叫鐵爭失望,說那種病隻能續命,無法斷根,所以鐵爭拜在鳳藥門下,修習醫術,這一入山便是三年。
等他醫有所成再回去找她時,他才得知在他走後的第二年,她奉詔入宮,成為大金皇帝瓔炎驍戎後宮中的一位皇貴妃。
他偷偷潛進皇宮欲帶她離開,然而她卻不走,隻是哭著對他說‘對不起’,看見她的眼淚,鐵爭才知道,她心愛的女人心裏已經另駐了他人,他本該恨她才對,然而他卻怪罪於自己沒能留住她的心。
有一種愛,即使今生得不到,但能默默地守護著,也是一種幸福。
於是,鐵爭憑借修習的醫術做了個禦醫,常出入於後宮,能見到她的笑顏他便滿足,在他的悉心調理下,她不僅活過了醫師斷言的五載,而且本不適合懷孕的身子,還順利地懷上了龍種,先後生下二皇子和三皇子。
鐵爭為她續命十二載,終敵不過命數,最後她仍是香消玉殞,容華早逝。
“那女子是?”鐵心竹不知覺的問道。
“她叫慕蓮雪,是前一任的婉怡皇貴妃。”
天啊,她家二老爺子喜歡的人竟然是阿鎏的皇娘,她娘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鐵心竹見老家夥說的輕鬆,並沒有什麼傷感之情,忍不住問道:“二老爺子,事到如今,你還愛著她嗎?”
“嗯,她還在這裏。”鐵爭指指自己的心窩。
“為什麼不忘掉?”一個死去那麼久的女人,為何還戀戀不忘,為何還堅持守候。
“大孫女,告訴你一件事。”鐵爭看著她那一張為情所苦的臉,意味深長道:“一個女人,一生也許會遇到幾段真愛。”他知道,慕蓮雪曾愛過他,她也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隻是最後她選擇了那個男人而已。
“而一個男人,他的真愛,一生隻有一次。”
見鐵心竹愣神,鐵爭又道:“大孫女這麼漂亮,可別到處引誘男人,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傷心。”就像他一般。
鐵心竹很想對老家夥說,來不及了,她已經招惹了兩個不得了的人物,然而,她並不知道,傾慕她的人又何止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