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部族有個習俗,習慣在有古樹的地方安居,他們認為這是草原上不動的坐標,古樹上棲息的鷹,能為族人指引回家的方向,所以古樹對他們而言是神聖的。
然而那些凶徒所做的這一切,無疑是一種挑釁,並且給予這些士兵們最沉重的心靈打擊,告誡這些敢於抵抗他們的人,最後的下場就是這般。
這樣的場景連殺手出生的竹瑤都忍不住泛惡心,小郡王閉眼,不忍再看,一些將領也開始掩麵低泣。
“誰都不準哭。”鐵心竹大聲喝斥,從一旁的弓箭手手裏奪過弓箭,拈弓、搭箭,弓開如滿月,箭出似流星,承載她所有的憤怒,將吊繩一一射斷,每射一箭她都吼一句:“這是恥辱。”作為軍人沒能保護好弱小的恥辱。
末了,她收起憤怒,對眾將道:“記住今天的恥辱,他日在戰場上我們十倍討回來。”
戰場上?眾將領不解。
“不是馬賊所為嗎?”
“馬賊?哪裏有這樣整齊的馬賊隊伍,仔細看清楚了,地上的馬蹄印,全是一模一樣的鐵蹄,再看看屍體上的傷口,全是鋒利的大刀所為,而且殺人時的手法都大致相同,這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所為。”
一般的馬賊,馬匹、武器大多都是搶來的,雜亂至極,所以劫殺時手法淩亂,屍體也不會隻留下一種武器的傷痕,那為何那個人又說是馬賊所為呢?以鐵心竹的推斷,一來因為在草原上出現馬賊是很常見的事,二來就是那軍隊定是做馬賊打扮,避人耳目,如此想來,怕是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不是赤夏的馬賊,而是赤夏的軍隊?”
“正是,你們也不用懷疑了,隨我追上去便知究竟。”鐵心竹對殘留下的痕跡稍加辨認,已推斷出那軍隊離去的方向,而且馬糞很新鮮,料是才走不久。
鐵心竹留下一部分人處理後事,帶領剩下的人一路向北追尋,經過大半日終於在接近一片廣闊的綠林之時,先鋒隊發現了前方一裏之外有大約三千人的隊伍,正在開闊處休憩,在那隊伍的最後,是掠奪的牛羊糧草等物資,還有一些頗有姿色的女人,同牲畜押在一塊。
先鋒隊的隊長克製不住怒火,二話沒說帶著一千人的先鋒隊就衝了上去,雖然是一對三,可處在憤怒中的人所發揮出的威力不能讓人小覷,加上是突襲,對方不曾防備,那幫人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難以招架。
然而赤夏人本就人高馬大,一個個壯碩無比,比大金人還要強壯幾分,在身體上有明顯的優勢,漸漸穩住了局勢,正待要反攻時,鐵心竹領兵殺到。
鐵心竹對小郡王道:“留下兩三個逼問敵情,其餘的,殺無赦。”她要那些凶徒下地獄去懺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她以前和大金軍打仗時,對殺人都有著深深的罪惡感,而這一次,她感覺隻有殺了那些禽獸,她才會覺得爽快。
赤夏三千人的隊伍,幾乎在一瞬間被大金近三萬的士兵屠戮殆盡,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足以解恨。
赤夏人和大金人體貌明顯不同,大金人和禦翰的人一樣,膚色偏黃而且都是黑發黑眼,應該是同宗同脈,而赤夏人普遍膚白,而且發色很雜,大多是綠眸藍眼之人。
由於言語不通,鐵心竹費了大力氣才從北方各部族裏找出會赤夏語的人,對殘留下的赤夏兵幾番拷問,才探聽出赤夏的國王凱拉。穆哈裏二世,領兵近三十萬,欲征服赤夏帝國南麵的廣闊領土。
赤夏地處極北方,氣候惡劣,絕大部分的土地常年在冰雪的覆蓋之下,能夠種植的土地很少,生存條件很惡劣,這樣的國家能夠強盛主要還是靠不斷的擴張領土侵吞周圍的小國,而一直沒有向南進犯是因為兩國間有廣闊的草原,而且還有那一望無際的伏加河,這樣的地理條件不太適合征戰,戰線一旦拉長,後續資源便會跟不上。
其實一直以來,赤夏也隻有在冬季時,有些被赤夏流放的暴徒才會趁橫貫赤夏和大金之間的伏加河結冰之際跑到大金來搗亂,因為數量有限,並沒有造成大的傷害,加上大金又致力於向南發展,所以這北方,主要還是各個部族自己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