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下軍裝換上女裝的鐵心竹拿護心鏡自己照照,衣服很好看,可是她不會畫顏,也不會梳頭,她頂多隻會挽發髻和紮馬尾,這樣雖然也很好看,可麵色實在蒼白,根本迷不了人。
正苦惱時,小郡王進帳催促,言大軍都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鐵心竹話裏透著哭腔。
景陽抬首望向紅衣翩然的人兒,見她青絲垂至腰際,一雙眉目含俏,分外妖嬈,不禁怦然心動,走神去了。
“喂,問你話呢,想什麼呢。”見小郡王失神,鐵心竹喚道。
“你問我什麼了?”小郡王慌亂間扯回神。
“我說你能找到會梳妝的人不?我不會。”鐵心竹沒好氣地道。
嗬,一個女人不會梳妝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還用找別人麼,這裏就有個現成的。”小郡王說完,一把抓過鐵心竹手裏的牛角梳,為她細細梳起頭來。
如瀑青絲在他手裏轉眼間成了一條條小細辮子,他再將頭頂的辮子盤成一對螺旋髻,旋渦中別上彩玉蝶簪,兩側垂下用白色狐毛製成的一串小絨球,串尾各墜上一粒圓潤光亮的珍珠。
“你確定這個頭型適合我?”鐵心竹拿護心鏡左瞄右看,這分明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的頭型,哪裏適合她這個倆孩子的老女人。
“怎麼,對我的手藝這麼不滿意。”他覺得很好看呀,完全依照他心中的女神模樣所做的打扮。
“不是,很好看,可是,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梳女孩子的頭?”她一個女人都不會的。
“哦,我上麵有好幾個姐姐,她們沒出嫁前,老讓我幫她們梳妝,久了自然就會了。”這有什麼難的嗎。
“景陽也為梓童梳過頭?”鐵心竹好羨慕啊,她家的小弟可什麼都不會呢。
小郡王點頭,大姐梓童未嫁前最疼愛的就是他了,可惜卻嫁了那麼一個混賬。
鐵心竹捧了幾盒胭脂遞到小郡王麵前,嘿嘿訕笑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胭脂我也不會用。”
小郡王好笑道:“虧你還叫胭脂,居然不知這玩意兒怎麼用。”
“你明知道這不是我的真名。”鐵心竹惱道,她恨這個名字。
“我覺得這胭脂配不上師傅,不抹罷。”她的麗質那是這些庸脂俗粉能襯的。
“還是抹上吧,我這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這是遮掩一點的好,要不可惜了這華麗的紅裳和這好看的頭型。”
小郡王見她一臉病容,實在不忍,遂細細挑選幾種胭脂。
舞刀弄槍的粗手居然也能描出涵煙眉,再用細簪子挑出一點櫻紅,點在她的紅唇之上,這唇點的不似大紅春的豔,小紅春的嬌,倒有著聖檀心的雅、露珠兒的潤、天宮巧的妙、小朱龍的靈,光是這唇就讓人垂涎欲滴。
再取來一碗清水,將細簪在水中一攪,剩餘的胭脂溶於水中,淡出淺淺的紅,將其輕拍在她雙頰上,這一下,可真是玉顏妖嬈,紅蝶翩躚。
出了營帳,小郡王扶她上白馬,卻扯到她胸前的傷,她不禁眉頭微蹙,吸納一口涼氣。
“能行嗎?”小郡王關切道。
“沒問題。”她回的堅定。
小郡王騎上另一匹馬,護在她身旁。
“出發。”鐵心竹沉聲傳下軍令,打馬一鞭,領軍赴約去了。
離約定的日子還差三天,赤夏的軍隊就已經在約定的地點布下了陣營,坐等大金兵送上門來。
赤夏的國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一來他本就好色,最近又迷戀上了黑發黑眼的嬌小美人,南方的美人嬌羞,不似赤夏女人的熱情,將那樣的美人壓在身下,完全能夠滿足他的大男人心裏,那細小纖柔的女體,能帶給他更為極致的歡愉,他沉迷於那快感之中不能自拔。
當他聽聞大金的主帥是金國的皇後,還是一個美人,就日日思慕,直想見其一麵,所以才會有此要求,反正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那女人若帶兵赴約,他不僅可以一解相思之苦,甚至還能將其俘獲,那該多美妙;她若不赴約,他就殺了五千俘虜,也可以打擊大金軍隊的士氣,等踏平大金後,美人一樣是他的,隻不過早晚而已。
凱拉正幻想著一幅幅美景,衛兵請命進帳,告知百裏之外發現大金的軍隊,領兵的是個女人。
他驚喜非常,拿上望遠鏡登上高塔,在蒼茫的草原上搜尋那夢寐以求的身影。
一點紅落在凱拉的視線之中,偉大的君王露出狂妄的笑,那女人果然沒讓他失望,不僅美,舉手投足間更多一股倨傲,率領千軍萬馬的她就像一個傲慢的女王,激起他強烈的征服欲望。
她是他最完美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