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鐵心竹都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況,最令她耿耿於懷的是:“為什麼?為什麼不下雨?”她含糊不清的低語。
她淚流滿麵,原來她當真不被祝福。
將軍府內一片忙亂,經過鳳藥和樂正歡師徒倆的努力,終於讓鐵心竹的情況穩定下來。
“她的脈象弦滑,妊娠胎漏下血,胎動下墜,小腹作痛,這種狀況很不樂觀。”鳳藥皺眉,少年的模樣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成熟穩重。
“可她以前懷著孩子能跑能跳還能打,這次怎麼會這樣。”瓔炎兀鎏疑惑,她的身體一向很好,不該如此才對。
“其實心情才是對她最大的影響,這個孩子給了她很大的壓力,本來胎位就有些不穩,現在又過渡的虛耗,看來想要順利產下這個孩子的希望很渺茫。”樂正歡補充。
“那該如何是好?”在這個方麵瓔炎兀鎏不懂,隻能聽鳳藥的安排。
“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引產,雖然保不住孩子,但大人會平安無事,如果等到足月生產,最壞的情況,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鳳藥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這個孩子對她很重要,真的就沒有萬全之策?”瓔炎兀鎏問道,天知道沒有這個孩子她會怎麼樣。
鳳藥和樂正歡同時搖了搖頭,醫者父母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會盡力。
“保大人。”瓔炎兀鎏幫她做了決定,他知道若是問她,她死都不會同意流掉孩子,那麼沒有保住這個孩子,不是她的錯,是他狠心替她拿掉的,她若要恨就恨他好了。
一碗引產的藥瓔炎兀鎏親自端到鐵心竹的麵前,她得知孩子還在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看著那樣的笑容,瓔炎兀鎏的手禁不住有些顫抖。
以為是保胎藥,鐵心竹捧著藥碗笑眯眯的對瓔炎兀鎏道:“阿鎏,我為上次說的話感到抱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嗬,大不了等這個寶寶出世,你來做幹爹好不好?”鐵心竹才要喝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孩子氣的問瓔炎兀鎏:“你會疼這個寶寶的嗬?不讓這孩子受任何傷害是不是?”
瓔炎兀鎏實在不敢和她對視,側開俊顏含糊的‘嗯’了一聲。
鐵心竹不疑有他,端了碗仰頭就喝,唇才沾上藥,瓔炎兀鎏卻突然揚手將藥碗打翻,隨著藥碗落地成碎片,空氣也被凝結住,室內無聲中有股壓抑。
連瓔炎兀鎏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做,他心裏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打掉這個孩子他會後悔終身,而且這樣的感覺異常強烈,所以下意識的出手阻止。
“這個不是保胎藥?”鐵心竹一副哭腔,右手握成拳捶在瓔炎兀鎏胸膛,“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騙我?怎麼可以騙我?怎麼可以……”
“不會了,不會有下次,不論是你還是這個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瓔炎兀鎏也管不了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他們還沒到絕望之處。
他幾番安撫,她才在疑慮之中沉沉睡去,夢中她覺得天旋地轉,這一覺醒後,天真的變了。
鐵心竹睡夢中的三天裏,內宮中的夏竹瀟在韓墨的安排下,接替了鐵心竹的責任繼續向上蒼祈雨,夏竹瀟跪後的第三日,北方傳來消息,一連三場大雨緩解了幹旱,百姓紛紛將夏竹瀟視作神明,更有傳言說她肚子裏的才是禦翰的真龍皇子。
韓墨帶著一幫近臣來到將軍府,逼鐵心竹以皇後的身份給夏竹瀟誥封,百官聯名上書,連百姓也都紛紛支持這樣一位嬌小的貧民女子。
“本宮不同意,本宮說過,等皇上回宮後再議。”麵對韓墨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壓,鐵心竹也咬牙不肯鬆口答應。
韓墨哼笑道:“看來你還真不死心。”
說完示意禮部尚書大人宣讀皇帝的旨意。
“承天起詔,夏氏竹瀟,溫靜秀麗,柔婉嫻淑,甚合朕意,順天命冊封為瀟妃……”
等禮部尚書念完,鐵心竹一聲狂笑:“韓墨,你既然敢假傳聖旨,又為何非要本宮來下詔?”
“我隻是想讓你親口認輸,僅此而已。” 韓墨眼中閃過一番可惜。
“別忘了我是軍人,就算戰死也不認輸。”鐵心竹揚言。
“我拭目以待。”
他很想看,被他折斷了羽翼的金絲雀,還有沒有觀賞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