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蘭蘭問到馮軍,程一路把仁義礦山的事簡單地說了。吳蘭蘭說:“我也投資了。”程一路說:“這按理不會有事,而且你的投資隻能算是小的,多的有三四千萬。”說著,程一路就打通了馮軍的手機。馮軍一聽吳蘭蘭來了,疲憊地聲音立即高興起來,問在哪裏,他馬上就到。
吳蘭蘭看著輕輕地笑了笑,不經意地說:“本來我準備今天晚上就是我們倆呢。可是……”
程一路當然聽見了這句話,卻裝作在喝茶,沒有理會。
馮軍很快到了,見到吳蘭蘭,馮軍的嗓門就大了,笑著抱了一下。程一路哈哈著:“別急著,仁義的事處理得怎樣了?我聽王浩書記說,沒什麼大事。”
“當然沒什麼大事!還能有什麼大事?不就是那個馬……在裏邊也起哄嗎?這樣的人,還到物價局去?真是……”馮軍的大嗓門,讓邊上桌子的人,都回過頭來看了。
突然有人過來喊道:“這不是程秘書長嗎?怎麼坐這兒,快請到裏麵去。”
程一路抬起頭,這人他並不認識,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大家就到了裏麵的包廂,不一會兒,就有服務生送來了果盤和茶水,剛才那人又過來,遞上一張名片道:“我是這裏的經理,秘書長大駕光臨,不勝榮幸。您有什麼需要,請盡管吩咐。”
程一路這才知道這個人是經理,就說:不需要了。我們幾個人坐著說話就行。
經理走後,吳蘭蘭笑道:“還是秘書長麵子大,南州無人不識君哪!”
馮軍還在剛才話題的氣氛中:“他媽的,想整我?哈哈,把自己整走了。團長啦,我也反正要走了。仁義這燙手山芋就留著給下一任了吧。我今天已經通知所有在仁義投資的外來礦主,到八月底必須從仁義全部撤資退出。”
“這……是不是太急了些?”程一路問。
“急什麼?反正遲早要撤。”馮軍道。
吳蘭蘭笑著問:“那我的投資呢?也撤?”
馮軍的嗓門又大了起來:“吳總的不撤。你是和仁義縣政府合作的,現在算是內資了。我正在考慮讓一部分外資也順利地過渡成為合作內資。”
程一路笑道:“我就知道你馮軍不會那麼甘心讓外資全部撤走。不過這樣可是很不妥當的,還是要慎重。我建議暫時別動了。”
“已經動了,隻選擇了三家。其餘的全部走人。”馮軍說著朝吳蘭蘭望望。吳蘭蘭卻正側著臉看著程一路。
馮軍問:“聽說懷航書記要走,下一步不會是王士達吧?”
“不清楚。”程一路說道,“我們不談這個了吧,冷落了吳總。”
吳蘭蘭笑笑:“你們說吧,我倒喜歡聽。不過,你們任書記要走,我上次就知道的。他在北京也找人活動了下。不過聽說他還有點問題。但是什麼問題,我也不知道。”
程一路和馮軍都含糊地笑著,大家便開始說些另外的事。一直到十一點,程一路說不早了,回去吧。馮軍打電話讓他的司機過來,三個人一道上了車。吳蘭蘭住在湖海山莊。車到山莊,先得經過程一路住的市委宿舍。程一路就下了,下車時他感到吳蘭蘭在後麵輕輕地拉了他一下。他裝作不知道,打了招呼,讓馮軍一定把吳總送到住處。
穿過夜色中的院子,程一路感到夜晚的空氣如此清新。香樟樹在夜色中靜靜地綻放著清香。程一路在夜色中站了一會,狠狠地呼吸了幾口這浸潤著清香的空氣。進到屋裏,剛在沙發上坐下,手機上就來了短信。是吳蘭蘭的:“我想回到美好的過去,而你卻總是把一切隱藏。難道時間真的消磨了一切,隻給我留下憂傷?”
程一路心裏一動,卻隻是回了兩個字“晚安”。
洗了澡上床,程一路躺在空調被下,用鼻子使勁地聞了聞,卻沒有張曉玉的氣息了。才幾個月的時間,原來滿床都是的張曉玉的氣息到哪裏去了呢?難道真的被時間和空間給消磨掉了嗎?
一縷淡淡的憂傷在程一路的心頭蕩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