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臉似懂非懂,丁寧也不再多說,示意旋日遂客。
待那女子離去,旋日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姐,剛才何不告訴她斧底抽薪才是真正的上位之道?”
丁寧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旋日,“你覺得這王知府的姨娘是為上位之道而來?”
“難道不是嗎?”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爬上正室的位置,”丁寧笑著接過清兒端上的熱茶。
隔著氤氳的熱氣,旋日輕笑著,不以為然道,“王知府的正夫人在府中稱霸多年,卻隻生了三小姐一個,這麼多年都沒能再懷上一兒半女的,王知府早對她的霸道有所不滿,否則也不會在府裏迎了一個又一個姨娘,如今正夫人唯一的女兒也沒了,王知府定是要抬一個平妻。”
丁寧頗有深意的看著旋日,“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不如來打個賭吧。”
旋日一怔,麵對丁寧時,他其實很不服氣,這一年多以來,若不是因為她,自己完全不必困在這裏當少爺的替身。他幾乎沒有半絲猶豫便應承下來,不屑地問道,“怎麼個賭法?”
丁寧眼中閃過一絲狡詰,“我賭王府姨娘會將兒子送去正夫人膝下。”
旋日根本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丁寧的設計中,哈哈大笑了兩聲,“那我賭王知府會抬一個平妻。”
丁寧笑道,“好,若我輸了,以後這裏便由你一人說了算,我絕無二話,若你輸了,便將你家主子的下落告知我,如何?”
旋日十分自信的應下賭約,表情勝券在握。
一直呆在角落裏不說話的清兒跟隨淺笑嫣然的丁寧離開,走到房間門口時,兩人對望了一眼,淡笑不語,心照不宣。
當天夜裏,芯姐鎖好了客棧的大門,捏著肩回房回到後落的院子,經過丁寧的房前時忍不住停下來。
幾次三番舉起手想敲門時又放下,清兒打開房門時,便看見了她愁慘的樣子。
“小姐睡了嗎?”
“沒,還未休息,芯姐請進吧,小姐已經等你許久了,”清兒說完,轉身提了茶壺出去了。
怔愣的芯姐走進房間,丁寧正靠在躺椅上看書,表情恬柔,燭火映得她潔白的臉頰泛著光亮,長睫毛下的雙眸盈潤動人,看起來怎麼也不像對生死大事無動於衷之人。
丁寧聽著芯姐的腳步聲,便知她心裏仍舊對於王知府的家事耿耿於懷。她麵帶微笑的抬頭看著芯姐,“姐姐對寧兒的話還是想不明白?姐姐覺得寧兒太殘忍是嗎?”
芯姐神色複雜,沒有回答。
“當年無情將姐姐母女二人趕出了王府大門,後又聯合那些市井無賴,妄想奪走姐姐手裏唯一的產業,不知道那些人姐姐覺得如何?”丁寧放下書,單刀直入地問。
“你……你怎麼會知道?”芯姐震驚不已,她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丁寧便猜準了她的身份。
“你改隨母姓,隱性埋名,一直躲著避著那些人,但是他們卻沒有想過要放過你。而你改了姓名,卻沒有改掉懦弱,所以,我不想誇讚你善良。”丁寧歎息,她確實早已看破芯姐的身份,龍門客棧的特色生意說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樁樁件件都有記錄,因為所涉之事大部份都是豪富之家的辛秘。這是龍少的習慣,也是因為龍少本人經常不在,留下了旋日當他的替身。丁寧雖然叮囑過他不要讓芯姐牽涉其中,但龍門客棧到底還是蘇芯在當家,就算她再小心謹慎,這胡埠城就這麼點大,怎麼可能不驚動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