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初拉著同學一起去,還不領情,後來卻不知道有多喜歡。”
唐薇一愣,“還有這樣的人?”被霍啟安請客,該是多大的麵子,哪怕隻是麵筋包啊!
“就是有啊。”霍啟安抬眼看了看後視鏡,聞蕙沒有朝他看,但他說的隻是他們之間的往事,他知道她肯定知道。
聞蕙心裏酸酸的,何必來提那些,他們之間何止一份麵筋包的糾結?她看了一下手表,還不到九點半,應該沒有關門。
“停一下車好嗎?我想給小越買一點明天的早飯,你們先走吧,我剛好也散散酒。不過隻有一點路了,我走回去就行。”
“外麵很冷的,聞老師,真的要自己回去嗎?”唐薇雖不忍心,但的確覺得自己剛才多嘴留下她,車上氣氛一直很怪。多年來的經驗告訴她,總裁似乎在生氣,她一會兒最好要安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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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聞蕙順了順頭發,搓了搓手,插在口袋,不禁笑了。自己倒真像是個在飯店請客的,除了帶了銀行卡,連個手袋都沒有,更別提碎銀子了——剛才逮住唐薇其實想借錢一起打出租回去。
手套圍巾更加沒指望了,但凍上一凍,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她戴上羽絨服的帽子,覺得溫暖許多。
回了S市,竟然遲遲未光顧那個米線店?虧得自己還住得那麼近,有點慚愧起來。
不知道這麼多年,當年的老板是否還記得自己。當年離開,剛好老板的兒子娶了妻子,這會兒應該也有小孫孫了吧?多年沒來,倒還是熟悉。隻是羊皮短靴踩在青石板路到底比不得當年的球鞋來得輕快。
弄堂裏的垃圾收拾得也比以前幹淨許多。
可惜,店已經關了,門板都裝了起來。
夜已深,隆冬滴水成冰,本來弄堂裏的店麵也沒有幾家還開著了,隻有上夜班的工人湊在一起吃著麻辣燙。
聞蕙站在麵筋包店門口,回憶一下子泛濫開來。那透著水汽的玻璃窗,如果亮著燈,一定也是黃色的燈暈,淡淡的,裏麵的人一個個吃得鼻涕哧溜哧溜的卻依然不肯放手,甚至有些餐桌邊上還有人排隊等著位子。
老板是貴州人,做的米線很地道,也格外辣。聞蕙的胃其實並不好,在喝酒喝出真正的胃病之前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霍啟安最多放縱自己吃點糖醋麵筋包而已。
其實,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的,不過是和她十指相扣走在這條長長的青石板路,然後擠在這個小店裏,和所有的大學情侶一樣平淡而幸福的快樂。
她喜歡,不過是應了他喜歡。
“姑娘,找人嗎?”一個剛好出來倒垃圾的大媽叫她。
“哦,今天米線店怎麼關門那麼早了。”她隨口答。
“你是說那個賣貴州米線的?換地方了啊,再往裏走一段路,生意好就換了更大的店麵,你沒發現你這個店名字都改了?”
聞蕙臉一紅,抬頭一看,果然,已經改成了快餐店,真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