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變了。”聞蕙感慨。
“我是不是可以覺得,他這樣難以承受,真的是愛上我了呢,應該高興嗎?”她幽幽地開口,讓聞蕙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半晌,洛唯一抬頭看她,“聞蕙,你選擇嫁給邵榕是不是為了報複啟安?”她臉上的淚痕未幹,眼睛裏燒著異樣的光。
“什麼?”
“是啊,有時候覺得聞蕙你真夠殘忍。一聲不吭離開,回來也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嫁給邵榕真是對啟安絕妙的報複。邵榕這個霍家長子,當年霍老爺子在外麵的另一個孩子,據說他母親才是霍秋陽最喜歡的女人……可是霍家不承認他,你對啟安也夠狠。”
“我——”聞蕙此刻才真正被震撼了,邵榕竟然是——怪不得,那麼多不可解釋的事一下子都說得通了……自己真是傻!
“唯一,你不要多心,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聞蕙站起來扶她,“但不是你的,你也不要強求。我和啟安早在六年前就形同陌路,你難道不了解我的個性嗎?又何必來求我,我早就離開啟安了……”
洛唯一低下頭,得意地咬住唇,就是因為了解你,所以才不枉我今天掉這麼多眼淚,霍啟安,到時候你進退兩難的時候可別讓我瞧不起你!聞蕙怎麼可能不相信——就連我自己都相信是受了錦晨的迷奸才懷孕了,如果錦晨不說,誰有可能知道這是我從一開始就安排好的呢?你就等著聞蕙接受“你霍啟安已經深深愛上洛唯一的事實”吧!
聞蕙坐在唯一的車上回了S市,窗外的景物飛快後腿,兩個人都是心事滿腹。
“唯一,有句話我還是要說:愛情若需要別人的成全那就不是愛情。”聞蕙在下車前,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邊回頭和唯一說。聞蕙知道自己不再是六年前那樣一個衝動的小丫頭,說話不可以隨便,誰都給不了自己一個確定的將來——她沒有義務向任何人做出承諾,除非她自己覺得需要。
洛唯一一呆,竟忘了回答。
下了車,聞蕙的腦子裏盤旋著邵榕的背景和動機,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原來他是因為霍啟安才及時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伸出援手毫不計較付出多少,他是啟安的哥哥,他們之間的戰爭由來已久,自己無端自作多情地以為邵榕受了自己連累?還去求霍啟安放手,實在可笑……
太陽快要落山了,今天周末,回去晚一點也沒有什麼,便打車去了S大。
在校園裏好無目的地亂轉,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向邵榕問清楚?他畢竟也對自己那麼好,昔日的點點滴滴雖然虛假,可是它們曾經那麼溫暖了自己——真的隻是因為她曾經是霍啟安的女人,天越是霍啟安的孩子嗎?那麼他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目的何在?聞蕙不敢想下去,身邊走過的人都好奇地看著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那是自己幾年前的模樣嗎?為什麼就這樣無可奈何地長大,然後再也快樂不起來?
到家時腳步已經虛浮,推門就聞到酒味。客廳裏的燈沒有開,隻有沙發那頭一盞昏黃的落地燈盞發出幽幽的光。
邵榕抬頭看她,仿佛多年不見的樣子,逆著光也能感覺滿是焦灼。
“回來了,吃飯了嗎?”他知道她今天去了郊外,但不知道她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