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禍事(1 / 1)

沿著樹林的邊際一路走走停停,已是接近黎明時分,月亮隱隱變得有些透明,枝語這才準備橫穿樹林。

她準備落到一個稍微繁華的地方,經營一個製香、製皂的小作坊。她對香味的敏感程度易於常人,在界山村的時候她可以將隨意摘來的野花調製成芬芳的香料,也可以提煉動物的脂肪用來手工製皂,她覺得這手藝一定是在失憶之前學的。

界山村的村民們都不是很富裕,所以枝語並沒有做起這行當,但枝語篤定隻要街市繁華一些,隻要有女人出現,她的香料、香薰、香皂一定能引起轟動。

隨著枝語走的越來越都深入,林子裏的類似於瘴氣的迷霧也越來越重,空氣也濕濕冷冷,林子裏寂靜無聲,就連鳥叫蟲鳴都不曾聽見,枝語心下慢慢變得不安,她撤腿想往回走,卻見回去的路已被層層疊疊的迷霧蓋住了,根本辨不出回去的路。

枝語想起了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那枚石頭,把它緊緊握在手中算是給自己的一個心理安慰。

“沒事的,枝語,不要自己嚇自己,沒事的。”枝語不停地在心裏給自己鼓勁兒。

走了很長時間她才慢慢感覺不對勁,“自己準備進入林子中時已經是黎明時分,而現在走了這麼久,天應該大亮了啊,可這怎麼?”她下意識的抬頭向上望去,可她哪裏能看得到呢,入眼之處淨是乳白的霧氣。

“呲哢、呲哢”枯枝樹葉脆裂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難道有人?不會是鬼吧?”枝語的手心開始冒汗,既不敢向前一探究竟,也不知現在向哪個方向撒腿跑比較好,於是順勢在躲在一棵樹旁,蹲下身子想盡量借助迷霧隱藏自己。

枝語在心中數著數,大約數到一百四十四時,才隱隱看見有一些影子向這邊走來,可能是因為林子裏太過寂靜,所以那“呲哢、呲哢”的聲音才傳的那麼遠那麼刺耳。

枝語睜大眼睛透過枝枝葉葉的縫隙努力的想看清楚,“撲通、撲通”心髒有規律的且強有力的跳動著,“撲通、撲通”,突然心髒劇烈的收縮,枝語死死地咬住左手,順著她放大的瞳孔看去,幾隻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正像行屍走肉般從林子中的更深處走來,它們走過的地方迷霧就被迅速的吸進身體內,而取代的是釋放出偏黑色的煙狀物。如果隻是這樣枝語也不會這般害怕,更令人膽顫的是它們的身上的肉好像是腐爛的,幾處地方甚至還能看見森森白骨,上麵掛著發黑的血漬和黏液。

沒錯,枝語遇見的正是那由死人怨氣形成的魑魅之物,更重要的不是一隻,是一群!

魑魅流膿腐爛的身體上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不,已經不能將之稱為身體了,因該說隻是一具具軀殼,而且是一具具已經經曆過數十年怨氣“洗禮”的破敗殘架。)這令人惡心的味道讓本就嗅覺靈敏的枝語更是陣陣作嘔,臉色發青、手腳冰涼,用盡全身力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而這幫魑魅們也似乎沒有發現她,全部都齊齊的向東走,像是被下了什麼死命令一樣,沒有眼珠的眼眶也都朝著東邊的方向“看著”,那二十多隻木箱子碾壓著枯枝爛葉而過發出“呲哢呲哢”的聲音,正是聲源之處。眼看著這群妖魔鬼怪的背影越來越遠,枝語緊緊提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身子一軟向靠在了身後的樹幹上,可誰知這裏的樹和普通的樹木不相同,它們長得更修長筆直,看似更秀挺,可每棵樹的樹幹上都長著許多倒刺。

枝語放鬆依靠,一根倒刺瞬間刺入皮膚,流出幾滴鮮血,枝語痛的冷汗直流,但還是死死地咬住嘴唇沒有出聲,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事情就這麼了了,可誰曾向那幫魑魅卻突然間躁動了起來,喉嚨裏咕嘰咕嘰的聲音此起彼伏,枝語一個呼吸間,它們已經將枝語包圍,呲著尖利的牙齒,一個抬手就將枝語拍暈,扔進了一個空著的木箱子中。

原來魑魅的聽覺、視覺都很低下,唯獨對血液的感知極其精準,倒刺刺破了枝語的皮膚,流出的一絲血液被魑魅感覺到。我們也隻能感歎一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