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有一事不明,王爺為何下令將這怪物的牙齒卸下?”衛崢拱手問道。
楚明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那怪物的牙齒上摸了幾下,輕哼一句,“也沒什麼,本王看著這質地也不錯,命人雕個擺件也不錯,表妹你喜歡嗎?”說著眼神就落在枝語的身上。
“不,不,王爺喜歡,王爺自己留著吧。”枝語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若真要將此物擺在房間裏,她非得寢食難安、輾轉難眠、夜夜噩夢……
“表妹?”衛崢心中有些疑惑,進而多打量了枝語幾眼。
這姑娘可以說和辰王長得一點也不像啊,王爺的氣質多顯腹黑陰鬱,她卻更透出溫和羞怯的意味;王爺的五官立體,眼眶深邃,她則生了一張肉肉的圓臉,鼻子也不是那麼高挺;王爺的目光淩厲精明,如鷹,她的眼睛卻恰恰相反,如一汪春水般透明清澈。
衛崢正要接著對比,一幢黑影就擋在了他眼前。
楚明辰陰沉著一張臉,“表妹不遠千裏前來投奔我,身子疲乏,也不便長時間接觸生人,你可還有其他事說?”
“屬下沒有什麼要稟告的了,屬下告退。”頓了一會,見王爺那邊沒有其他動靜,衛崢便要轉身退去。
“慢。”
衛崢剛要邁出帳子,就被楚明辰又叫了回去。
“本王許是傷疾發作,手腳無力頭痛不止,這次兒童失蹤案的案宗就由你來寫吧,事件緊急,聖上的重視程度你是知道的,本王希望你明天晚上寫完後就快馬加鞭的送到國京,向聖上奏明。”
“可屬下並不曾寫過結案案宗,況且明天晚上……”衛崢的神色顯然很尷尬為難,可楚明辰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時間雖說充足但也不富裕,你快去辦就是。”
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就衛崢這五大三粗的手怎能舞文弄墨?讓他寫案宗,還明天就寫完,現在都什麼時辰了?楚明辰這是擺明給衛崢穿小鞋,難道二人結過梁子?枝語在心中暗暗腹誹。
“是,屬下領命。”官大一級壓死人,衛崢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了。
“閑雜人等”退下後,帳內又變成了枝語與楚明辰二人共處,氣氛急轉直下,呃,很安靜,一根頭發絲掉地上都能聽見,很尷尬,枝語身上直冒虛汗。
反觀楚明辰則甚是泰然,他回到案前,眼光也不曾落到枝語的身上,自己盛了一碗湯,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
一碗、又一碗、再一碗,砂鍋裏的蘑菇骨頭湯終於見了底。
“味道不錯,明天你再做一些來。”
“憑什麼?”枝語剛想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和他的身份,那三個字在她的嗓子眼裏打了個轉兒又咽了回去,“民女知道了。”
放下空了的瓷碗,楚明辰平視著她,“民女?以後你就是辰王府的表小姐了,這稱呼以後用不得了。”辰王的口氣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可對聽的人來說,卻是一件極不易消化的事。
“什麼,表小姐?眼前的這王爺是不是傻了,還是說他真的有一個遠房表妹?!”
“過幾日,我們返回國京,你就入住辰王府。”辰王說罷便起身離開。
枝語始終沒有抬頭,她在心裏想:“事出無常必有妖,這王爺絕不是個傻子,冒充還是正牌他自是心知肚明的,可為什麼還認我為表妹,而且還讓我住到府上去?”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又不敢像上回似的再逃跑,她可不想真的成為孤魂野鬼,且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