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京 皇宮
百花宴開宴那天,國京處處張燈結彩,百花齊放,嬌嫩欲滴的花朵兒錯落有致的點綴在皇宮周圍,繁茂卻有度,不會讓人因絢麗而厭倦。
宮殿外雙闕巍峨,直入雲霄,宮殿內珠簾垂地,流光溢彩,映著花瓣兒的嬌豔,閃著金壁的光芒。
侍女們個個冰肌玉骨,口含朱丹,手托玉盤與眉齊,翩翩穿梭於遊廊、宮殿內外,忙碌於百花盛宴的籌備之中。
皇宮外寶馬香車、綾羅轎攆早早便絡繹不絕,而女眷們的轎子更是個個描龍繡鳳,流蘇搖曳。
各家的小姐下了轎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先是互相誇讚一番,而後不是談談玲瓏閣又出了哪些精美的首飾,就是說說秀衣坊的新進的布料哪種更襯得人肌膚白嫩,反正淨是些不痛不癢的話,但時不時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也顯得一派和諧。
不過此時她們倒多了個話題,就是辰王府多出的表妹。
楚明辰可是東陵國各個貴女小姐深閨閣中的夢中情人,擇夫求婿的標準,辰王府憑空冒出的表妹自是惹了不少人眼紅嫉妒,俗話說的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必是些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要不怎的這時才找上門?”說話的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張嘉菱,宰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宰相之女自然也是眾星捧月的對象之一。
張嘉菱十指絞帕,嘴裏的話也是刻薄錐心,她一心想嫁給辰王為妃,卻早早被定了入宮當妃的道路,誰願意跟千百個佳麗在深宮高牆裏爭搶一個老男人的恩寵?
旁邊的小姐也附和著,“就是,鄉下的丫頭,也配做辰王的表妹,聽說百花宴她也會出席,真想看看是怎樣的一個土包子。”
“姐姐,無論怎樣她也是辰王已經認下的表妹,況且我們還沒有與之相見,還是不要如此刻薄的評價為好啊。”一陣嬌弱、勸解的聲音響起,正是張嘉菱庶出的妹妹--張嘉瑜。
此話一出引得周圍年齡稍長的女眷紛紛投來讚賞的眼光。
“哼,刻薄?我隻說了一句,就被妹妹扣上這樣的帽子,姐姐真是受不起,以後出門行事還得向妹妹及看齊,裝的一手好蓮花!”
張嘉菱瞧著那一身白衣裙,表情楚楚可人的二妹妹,嘴上數落的話就控製不住地往外冒,隻想狠狠撕下她那偽裝,讓大家看看她的蛇蠍麵目。
“姐姐,我隻是怕你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用詞不當之處,妹妹但聽教誨,姐姐又何必如此羞辱與我?”張嘉瑜說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張嘉菱嗤笑一聲,“出格?還又?可真是什麼詞都往我身上用!你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張嘉瑜哭的鼻尖微紅,輕聲啜泣,“長姐行事,妹妹怎好評說,事情我們都心中有數。今日之事是妹妹莽撞,沒能顧及姐姐的麵子,還望姐姐原諒。”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憑加外人猜測,氣的張嘉菱不知如何回話,指著張嘉瑜的鼻子,“你!你……”
身旁的小姐們紛紛安撫著張氏姐妹,張嘉瑜雖是庶出,但深受宰相的喜愛,所以姐妹兩個她們誰也不敢得罪。
“瞧,是辰王府的馬車!”
一個眼尖的小姐輕聲說了一聲,眾人的眼光齊齊向那遙遙駛來的辰王府馬車看去,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僵持不下去了。
枝語乘坐的馬車是她自己閑來無事時親手妝點的,銀色的錦緞簾上繡著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燦若雲霞,馬車四角綴著紫色的流蘇,好看是好看,枝語又怕太過惹眼,便在簾上罩了一層薄紗,少了幾分搶眼奪目,多了幾分收斂靜謐。
馬車停下,先是下來一個翠衣小丫鬟。
“表小姐,我們到了。”綠蘿說著,伸手將枝語扶下馬車。
眾人這才看清國京裏多日議論的女子--身材高挑,明眸皓齒,水藍的裙衫若波紋漾漾,雲白絲線繡著蓮花朵朵,頸間綴著珠玉瓔珞,一點嫣紅,整個人都明豔靈動起來。
枝語一步一行、一舉一動都大方得體,根本不似人們私下議論的那般如鄉野村婦般粗俗。大部分的閨秀心中都有些小小的失望,本想看場好戲,多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結果辰王的表妹竟如此端莊明媚!
“辰王呢?”
枝語低聲詢問著,周圍的小姐都在看她,她怕繃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