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過卻也好過蕩然無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此二計並施,可行卻也絕非易事。”南宮曦政最先附議。
“抽枝斷葉總好過傷筋動骨!說起來,隻怕我們的祖輩倒是早有打算,你們可還記得早些時日我曾說過,去年查賬時我便發覺了,每年均有一筆巨額資金去向不明,我問過父親同南宮伯父,他們並未明說,隻道時候未到,該講明時自然會說與我們。”北堂家掌管四家明裏暗裏諸多資金賬目,北堂肆和南宮曦政年紀略長,協管家族多年,早已深入核心部分,諸多機密其二人所不知者甚少。
說到此處,便不得不提及四大家族內部諸多事宜。外人並不清楚四大家族內部牽扯甚深,隻知四家各司其職卻因著祖上情分一向親近,頗有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意味,然而豈是如此簡單便可保證數百年來,四大家族內部從不曾起齟齬的?實則,由利益上出發,說是四大家族,不如說是一個利益集團更為恰當。東方家世代掌握著四家暗中見不得光的大部事宜,明裏則掌控著龐大的軍火生意,若說自古以來在諸侯紛爭、狼煙四起的戰爭年代,什麼最賺錢,自是武器無疑,而東方家便是如此支撐著四家近三成的資金來源;提及資金便不得不說北堂家,北堂一族則監督掌控著四家明暗之處的資金調度,而北堂家由古至今一向以經營錢莊為主業,兼管著四家諸多賭場、風月之所的生意;而想要維持如此龐大的運營體係,自核心至外圍最少不得的便是人,可用之人,西門家便負責著這些人員的培養輸送,而四家內部積攢百餘年來的諸多文物古籍,則同由西門家統一掌握維持,故而相較而言,西門家族於外人眼中更類似擁有眾多門客人脈的清流世家;至於南宮家,掌管著這一切運營之間的樞紐——運輸,在東西方的諸多大國港口均有設立碼頭,監管四家大多商會經營,暗中則秘密掌握著數條礦脈。簡而言之,西門家源源不斷的輸入人才、疏理人脈;南宮家維持運輸流通,向東方家提供原材料;東方家製造軍火,銷往世界各地再向內部注入資金;北堂家分散資金投入商會運轉,而後將其分至西門家打點人脈……如此循環往複、環環相扣,倘若一環脫節便是全盤癱瘓,故而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四大家族始終維持著這樣微妙又緊密的利益牽係,再加之其間的深厚感情牽絆,世代相傳,方才有了今日的相輔相成、榮辱與共。
“果然如此,對此我也略知一二,相信阿璃和阿玖同樣有所察覺。不如這樣,待阿璃傷好後,再同父親他們詳談此事,未來局勢如何難以預料,眼下卻未嚐不是就此脫身的好機會!”南宮曦政在六人中年紀最長,行事沉穩有道亦不失果決狠辣,幾人對他也向來信服,聞言紛紛點頭附議。
“如此,若是沒有其他事,不若我們今日……”北堂肆話未完便被西門玖寧打斷,“等等,有件事,我覺得今日說明比較好!”難得見她如此堅定認真的樣子,幾人都有些好奇。
“日前收攏二叔遺物時,意外發現了這個,我覺得可以一試!”說著她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卷薄冊,正是先前東方璃若見過的那本,“若是大家無異議,不若選在我們四人生辰那日施術?”見幾人傳閱後麵色無異,她試探性的開口。
“如此也好,當下戰亂才熄,不知何日又起,且四大家族前路未知之下有了這樣的特殊聯係絕非壞事!”南宮熙艾首先開口,絲毫不懷疑那秘術真假,隻因著對摯友的信任而全然讚同。
“既然如此,我也覺得可行。”南宮曦政淺笑著看向幾個姑娘,視線在北堂意身上停留片刻。
北堂意隻一句,“我同意。”
“說來到的確是個可行之法,我無所謂,隻看阿璃了?”北堂肆又恢複了那副嘴角含笑的輕佻多情公子狀。
“我自然是同意的。”東方璃若莞爾。
“那麼,我們便如此約定好了!日後,無論唇齒相依或是天各一方,隻望我們能永不相離、絕不相棄!”西門玖寧瞪大了圓圓的眼睛,滿是堅定不移。
“……永不相離,永不相棄?會的,至少我相信。”將這幾字反複咀嚼後,幾人異口同聲,而後相視大笑起來。
諾言太過溫暖,日後再艱難的時日,每每想起此時,唯有會心一笑。隻是,待到最後一次念及這個誓言,彼時的東方璃若隻餘滿心苦澀,或者還有些許飄渺的期待。
再多的溫情也敵不過現實殘酷,一切平靜和順終將為硝煙戰火所打破,支離破碎、滿目瘡痍,即便勉強拚回原樣,也失了當時的顏色、冷了昔日的溫度……
那時的她隻能寄希望於命運的垂憐,卻不敢過多奢望……
未料命運當真是眷顧著他們的,一切的一切皆能重新來過!唯獨不同的是,這次的開篇不再是風雨飄搖,而是穩妥的盛世榮華。今世經曆過的磨難、分離僅是為來世將要到來的幸福、重逢埋下伏筆!待到那時便會發覺,真正金雕玉砌的青雲之路,屬於他們的錦繡一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