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璃若本以為北堂肆有話講，卻在廳外的露台上看到兩個出乎意料的人，慕傾彥與雲出岫。
她抬頭看著北堂肆，以目光相詢。
北堂肆搖搖頭，將手指豎在唇邊，牽著她走近二人，停在幕簾半掩的轉角處。
此間空曠，二人的聲音清楚得傳入東方璃若的耳中。
“之前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嘖，一塊玉佩綠換了個未婚妻！”聲音清冷暗含嘲諷，不難猜測，必是雲出岫無疑。
“嗬……東方璃若豈是那麼好糊弄的？”低沉悅耳的男聲沉吟片刻，“我從不像我父親胃口那麼大，莫說是四大家族，便是東方家你我盡全力也是吃不下的，不過總歸這婚約無論做不做得準，我們都虧不著就是了！”
“話是如此，不動心卻是太難了！倒是舒家進來動了聯姻的心思……”
“聽聞，你日前在馬場救了南宮熙艾？”
“看那小丫頭呆呆的，看著馬衝過來也不知躲，順手罷了。”
“嗬嗬，南宮家的大好緣分，就這麼放過去了？”
“小丫頭一個……有什麼樂趣可言？”
“哈哈！這話說得……讓你這清心寡欲的長相情何以堪？”
“清心寡欲？何苦？”
“果然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雲公子……時候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尋我的準未婚妻了，今晚還不得空閑同她好好聊聊呢！”地上投射出的倒影之中一個修長身影正整理衣衫，似是準備往廳內走去。
“嘖，可小心被你的阿瑜套住了心！到時拜倒在你長衫下的鶯鶯燕燕可是都要轉投我的懷抱來求安慰了！”
前邊的人影擺擺手，“盡管收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後麵人嗤笑一聲，轉身麵向窗外，“南宮熙艾麼……”歎息過後，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響起。
空曠的露台又恢複了安靜，帷幕掩住的東方璃若和北堂肆相對無語。
終是有人打破了沉默，“好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阿肆，你當真以為我不知慕家打得什麼主意？”仰視他許久，脖子都有些酸痛。
對麵的人仍是盯著她，並不言語，東方璃若低頭避過他視線，“我承認，我卻是對慕傾彥有好感不假！也曾想過若是日後嫁了他也不虧，畢竟……他可是慕家獨子啊！”幽幽的聲音帶著幾分莫名意味。
聽到此處，北堂肆無奈搖搖頭，“阿璃，你是當我們四大家族是放著那些私生子白吃飯的？何必以自己為餌？”如今大家族的家主哪個沒有幾房姨太太？更莫說前朝甚至更久之前，大抵男人的天性如此。四大家族雖有族規，未免嫡庶相爭家族內耗過重，嚴令男性家主不得納妾，但私生子仍是有的。而之於這些人，四家並不會放棄此等助力，而是著人養教，四書五經六藝俱全，取其優者改頭換麵另立門戶，時日久了便成為了四家的隱藏實力；若是女子則改換身份，嫁入高門大戶，以備日後不時之需。自然，也有野心勃勃妄圖和眾人之力改換門庭對抗家族的，介時，四家自然也會展露出世族冷血無情的一麵。
“不下了足夠令人心動的餌，大魚怎麼會咬鉤呢？隻是方才我卻突然改了主意……”東方璃若眯著眼微笑，一反往日冷清樣態，反而帶著幾分小狐狸般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