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兄妹二人,東方璃若緊蹙的眉頭依舊沒有放鬆。
“方才在前廳,阿肆可與慕傾彥碰過麵?”
“回主子,是有碰過。”比起天心,玄心才更像是暗衛,冷峻的麵容,聲音低啞,“聽聞慕少主頗為,不忿。”
“哦?是麼……”她說著起身走向橋邊,“那麼我倒是該去穩穩羲和的心思了!”
玄心與梁上的天心交換個眼神,隨著東方璃若漸遠的背影,隱匿於眾人視線外。
會客堂
慕傾彥方才的確被北堂肆激出幾分惱火之意來,然他也絕非等閑之輩,否則如何穩坐慕家少主之位多年依舊完好無損?思量片刻便又安然坐回原位,北堂肆的心思他並非看不懂,無非意在激怒他,令他惱了東方璃若,在憤怒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舉動。他若當真著了道,又何談套牢東方璃若進而借東方家的勢,甚至……
他雖不明白北堂肆為何不直接對東方璃若出手,但這些年下來,他也看懂了一點,便是北堂肆不敢或是說不能同東方璃若挑明,否則依著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豈還有他慕傾彥插足的餘地?
東方璃若未進前廳,便遠遠瞧見冷著一張精致麵孔的慕傾彥,正若有所思的端著茶盞輕撇浮沫。
加重腳步聲發出些響動,等他抬起頭,她才微微勾起唇角,柔和了麵上冷色,輕聲道,“羲和,你來了?等很久了吧,抱歉。”
慕傾彥看著門邊慢慢向他走來的少女,素衣白裙隨風搖曳,麵容冷豔聲音清越,家世頂尖能力出眾,再過幾年追求之人隻怕不勝枚舉。
若說北堂意如水一般、溫和寧靜,有時卻又看不透、握不住;那麼東方璃若無疑如冰一般、拒人於千裏,讓人畏懼之時又想靠近,試試這寒冰究竟能否為暖意消融……而他,又該如何以情網束縛、將她困在懷裏呢?
“無礙的,阿瑜,你無需待我這麼客氣!”慕傾彥放下茶盞,起身向她迎去。
東方璃若點點頭,“羲和,先前阿肆若是有冒犯之處,我代他向你道歉了。近來許些事都不太順,阿肆也是心中煩悶吧……”
“你放心,我都明白。”她這話語間,親疏遠近一目了然,可他卻無法提出任何異議,“阿瑜,今日可是忙完了?不若我們出去走走吧?”
“也好啊,這段日子的確累得緊呢!”她歪頭想了想,“不若陪我去西郊逛逛可好?聽聞靜華法師回來了,我也好久不曾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慕傾彥看著她難得一見的小俏皮摸樣,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好啊,都聽你的。”說著,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身後的她看著二人交握的手,臉上複雜神色一閃而逝。
西郊慈雲寺
被小沙彌告知靜華法師有客人在,東方璃若想了想今日行程,左右也不急,不如再等等。
二人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禪寺後山,目所能及處盡是片片紫竹林。
“阿瑜,你喜歡紫竹?我記得,東方府也有一片竹林的,日後你我大婚另開府時,我也在府中為你建一片竹林可好?”慕傾彥看著眼前女子伸手撫著過一根根竹節,深紫竹竿襯得她纖長的手指更加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