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蜷在沙發上,咂巴著嘴,憤憤不平地譴責她媽媽的出爾反爾,關海波捏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聽完她的嘮叨,遂走過去,拿手掌蹭蹭她的頭頂,輕快地說:“明天我去訂機票,過兩天跟我回趟家,我爸媽想見見你。”
方好瞪著他,連牢騷都忘了,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關海波站在她麵前,低頭俯視她,神情嚴肅,“從法律上來講,你已經是我們關家名正言順的媳婦了,怎麼能不回去見見長輩呢?”
方好對關海波的家庭其實一點兒也不熟,忽然間要以媳婦的身份過去“朝聖”,當場底氣不足,“那,那他們要是萬一……不滿意我……怎麼辦?”
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是一個很微妙的話題,雖說他們不必跟長輩住在一起,但如果他們對自己印象不好,也是件很鬱悶的事,牽牽絆絆要過一輩子呢。
關海波笑了,挨著她坐下,伸手攬過她的肩,作沉思狀,“要是不滿意啊……那我隻能找你媽媽退貨了。”
方好立刻杏目圓睜,鼓起腮幫子就湊上去掐他脖子!
關海波一邊大笑著躲閃,一邊嚷:“陳方好,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有暴力傾向了啊!”
兩人在沙發上鬧作一團,末了,還是被關海波的深情一吻給安撫了下來。
他把方好摟在懷裏,她的頭軟軟地靠在他胸前,他伸手輕輕撫摸她光滑柔順的長發,這才正經起來,低緩地安慰她:“不用擔心,我父母都是很開明的人,絕對不會為難你的。況且,結婚是我們倆的事,隻要我們幸福,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事實上,自從關海波第一次戀愛受挫以來,父母就巴不得他早點走出陰影,另覓佳侶,他們曾經再三強調過,隻要是兒子喜歡的,他們就喜歡。
饒是如此,關海波還是經過了漫長的三年之後,才給他們帶來喜訊。
既然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晚見不如早見,省得成天提心吊膽,不得安生,方好隻要想明白了,也是個爽快孩子。
三天後,兩人就登上了去N市的飛機。
關海波的家鄉是個南方臨海的中型城市,盛產海鮮和珍珠,據說風景很美。
從S市過去,航程約兩個多小時。
方好很少坐飛機,前兩次是因為出去旅行,而且都是坐的紅眼航班,向外望去,兩眼一抹黑,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一次,他們是上午十點出發的航班,正好趕上天氣晴朗,她驚歎著欣賞窗外的雲山霧海,滄海桑田,一時也是豪情萬丈,感慨萬千。
關海波則在一旁開了筆記本,處理一些公事,這一趟出來,至少要耗費一周左右的時間,雖然走之前已經大致作了安排,但有些細節方麵,隻要有時間,他還是習慣使然地拿出來斟酌。
窗外的景致再宏偉壯觀,畢竟太過單一,看久了也容易審美疲勞,方好扭頭見關海波做事認真,也不想打斷他的思路,於是從隨身小包裏抽出自備的一本小說來看。
這就是她的細致周到之處,旅途難免無聊,要懂得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解悶才行。
很不幸,這次她居然選了本悲劇,讀到動情處,眼淚流得稀裏嘩啦,關海波聽到動靜,扭頭朝她睥睨,但見她一雙眼睛比兔子還紅。
他又是訝然又是好笑,一邊給她遞紙巾,一邊皺眉問:“你……不至於吧?”
方好眨巴著眼睛,在他麵前反正丟醜丟慣了,倒也沒覺著不好意思,隻把那段讓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文字指點給他看,“瞧瞧,寫得多好!”
關海波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掃過一遍,還是感覺象被警棍電了一下,渾身不覺一抖,看著方好那張淒楚的臉蛋,想笑又不敢笑。
方好本想與他共鳴一下的,沒成想他居然是這樣一副表情,當下沮喪地靜默了幾秒,才問:“真有這麼肉麻麼?”
關海波想了想,認真體會了一下,方道:“還好,比我小時候觸電麻到的那次好多了。”
方好仰天長歎,男人跟女人,在腦部構造上,的確大不一樣啊!
隔了片刻,她又好奇起來,“你小時候這麼皮,還觸過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