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撕碎了這個**,可是她知道缺了楊雨,沒有必勝把握,而且得手之後必須全身而退才行,不能連累父親楊虎。所以她隻有等,等赤血喝醉了,或者露出致命的破綻,隻要一個破綻就好。
時間慢慢走著,慢慢走著,赤血有些醉了,仿佛有什麼心事,眉頭緊鎖,眼神痛楚,一壺酒眼見又要喝完了,他搖晃著站起來,一手扶桌一手拎著酒壺,正要喊人上酒,將喊未喊之際,突然一道寒光撲麵而來,他正要躲閃,寒光又瞬間化為一團火花,封住了他每一處退路。
“唰!”赤血故意右手吃了一劍,趙冰的劍勢緩了一緩,這一緩則給了他逃脫的機會,隻見他後退一步翻身而起,趙冰劍似追魂,人似奪命,附身貼麵般的劍花裹到,拚了命不讓他逃脫自己編織的殺網。赤血眼見快要飛出這張大網,身子卻突然沉了一沉,慢了一慢,竟然落了下去,直接墜入了這張奪命的劍網,都來不及大叫一聲,胸口連中三劍,倒在了血泊當中。
趙冰得手之後慌忙逃跑,早已六神無主,這是她第一次殺人,而且是殺了錢無斬最疼愛的大將赤血。她已經亂了,剛才明明赤血有機會逃脫,怎麼會又被自己殺了,他怎麼中的劍,中了幾劍,她統統忘記了,隻知道闖了大禍,先逃了再說。
錢府後院,赤血倒在地上,胸口中了三劍,皆透胸而過,血不停的在往外流,照這樣流法,不出一刻鍾,赤血就該死了。
撲通!後院假山上跳下一個人來,圍著赤血打探著,嘴裏喃喃道:“哎!什麼狗屁劍法!刺了三劍,三劍都沒有刺中要害!”隻見他蹲下來,出手點了赤血身上幾處穴道給止了血,又給喂吃了一顆藥丸。四周看了看,見桌上還有酒肉,吃了塊肉,喝了口酒,突然大叫道:“殺人啦!救命呀!”自己卻一溜煙跑不見了。
錢府內亂成了一鍋粥,都往後院跑去救赤血。
錢府外伸手不見五指,安靜得嚇人,連隻昆蟲的叫聲都沒有。
眼看趙冰已經快要奔到大門口,黑夜裏卻突然冒出了一頂轎子,四個老頭抬著一頂黑色的轎子直奔大門而來,無聲無息,略帶詭異,正與趙冰撞上。
趙冰急忙奪門而出,身後追來幾個年輕劍客,她已力竭,她已慌亂,瘋狂的一個箭步飛向門外,空中,她看到了眼前的轎子,黑色的死氣沉沉的轎子,四個轎夫已經堵住了去路,但她已無法停下,隻有一劍刺向中路挽出一團劍花冒死奔逃,中路老頭側身躲過來劍,左右兩個老頭已經各施重手欲格殺趙冰。此時突然從大門內急射出一人一劍刺向左路老頭後背,眼見老頭和趙冰即將同時喪命,右路老頭急忙改拳換掌拉住右路老頭的手腕,兩人一個施力一個借力躲開了致命一擊,而趙冰與偷襲之人都借機一個鷂子翻身投入黑夜中逃之夭夭了!四名轎夫大怒,正欲拔腿去追,轎中人輕聲說到:“由他去吧!”而讓人奇怪的是,府中追兵卻無一人出來。
“起轎回府!”轎中人低聲喝道。
四個老頭恨恨的看了一眼兩人逃走的地方,默默蹲下,抬起轎子的一瞬間,他們又恢複了平靜。轎子進入大門,看到門內橫七豎八躺著七個年輕劍客,都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轎子一過,他們又立刻從地上彈起,低頭跪在路邊,頭也不敢抬,話也不敢說。
轎子裏的人輕輕咳嗽了幾聲後說道:“走,去後院看看!”
後院裏,地上躺著赤血,已經醒了,不過給放在了擔架上,很虛弱。
一頂轎子。
一副擔架。
一個坐在轎子裏的人。
一個躺在擔架上的人。
後院很安靜,卻聽不到兩人說話。
四個轎夫圍住後院,距離五丈遠。
“好劍法!”其中一個說道。
“一個殺人,一個救人!”另一個說道。
“一男一女,年紀不大!”第三個說道。
“任飄零教的兩個好徒弟!”最後一個緩緩說道。
轎子裏的人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好好養傷。”
赤血剛要說話,突然被一股力量壓住,繼而渾身被一股暖流穿過,無比舒服。
“走吧!我要休息了。”
聽到呼喚,四個老頭走過來默默抬起轎子消失於黑夜裏。
錢府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