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慶帝眼眸微抬:“起來吧。朕問你,雲世子他可否能有子嗣?”
太後宮中有永慶帝的眼線!
太後與雲錦談及婚姻大事,從未與外人說過,就連那道空白的賜婚聖旨也是太後私下裏給雲錦的,沒有告訴過其他人,而永慶帝卻現在就已經知道了,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壽康宮有永慶帝的人。
帝王疑心重,除了自己恐怕誰都不能信任,在自己的母後宮殿裏安排眼線,這倒也不奇怪。常太醫是見慣了,橫豎這是皇家的事情,與他無關。
常太醫正色道:“雲世子的病倒是不會影響子嗣孕育,但是他的病是從小就帶著的,恐怕子嗣也會難免會受影響。”
雲錦的病會傳染到兒女身上。
永慶帝不由得放緩了語氣:“你確定?雲世子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難道就沒有辦法治愈嗎?就連他的子嗣也不行?”
常太醫思忖片刻,答道:“再怎麼調養,雲世子的身體也不能康複,頂多是讓他少受些罪,而子嗣,即使是母親身體康健,生下來也會體弱多病的,即便是想治愈,沒個十年八載是絕無可能的。”
意思是雲錦是死定了,而他的孩子,治愈的可能性也非常小,而且還需要時間。
永慶帝唇角輕勾,好極了。雲錦隻有幾年的壽命了,那就讓他後繼有人,但是他的孩子也會同他一樣,羸弱不堪,即使能治愈,那也要十年八年了。試想一個沒有父親之稱的幼兒,要平安長到十幾歲,該是何等艱難啊,隻怕他的病治好了,鎮南王府也早就衰落了。
常太醫低著頭,沒敢抬頭。雖然他已經感覺到了永慶帝似乎對這個消息很滿意。
“常太醫,你這些日子日日都要去壽康宮為雲世子把脈,雲世子的身體朕就交給你了。”永慶帝吩咐道。
“微臣遵旨。”常太醫點頭應下。
永慶帝又想起常太醫又去了長樂宮,問道:“德妃身體可有大礙?”
德妃曆來身體倒是不錯,怎麼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暈倒呢?
常太醫遲疑片刻,他腦海中突然想起謝卿的話。
“回陛下,德妃娘娘並無大礙,隻是動怒傷了肝火,好生調養一番就好。”
永慶帝將手中的折子一扔,淡聲道:“高喜,以後讓下麵的人都規矩點,被成天嚼舌根子。”
高公公笑著說道:“請陛下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今日永慶帝正忙著政事呢,就有小太監前來稟告說葉德妃又暈倒了,永慶帝正心虛著呢,難道德妃還在為了他臨幸淑妃的事情慪氣呢,但是政事繁忙,他是在走不開身,這才叫了常太醫前來問話。
結果卻是葉德妃並無大礙,永寧帝頓時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害他白擔心一場.
常太醫眼眸微閃,他似乎是被謝卿給利用了吧。
“常太醫,你退下吧,你每日都去給雲世子診脈,如有異常立刻來報。”永寧帝眼眸微深。
“臣遵旨。”
……
長樂宮
趙天麟聽聞葉德妃又暈了,急急忙忙趕過來看望自己的母妃。敲好遇到謝卿給葉德妃喂藥。
“你走開,本宮不要你喂。”葉德妃別過臉去,堅決不喝藥。
謝卿拿起勺子在碗裏攪了攪,黑乎乎的藥汁散發出濃烈的藥味兒。旁邊的含露皺了皺眉,這藥味兒也太濃烈了吧。
“謝姑娘,這伺候娘娘用藥的活還是奴婢來吧,奴婢平日裏伺候娘娘習慣了。”含露陪笑著說道,同時伸手就要去拿碗。
“這怎麼行呢?”謝卿微微側身,完美地避開了含露的手,笑著說道,“含露姑娘,這可是陛下的旨意,謝卿可不想抗旨不遵,您說是不是,德妃娘娘?”
葉德妃氣的肚子疼,這個謝卿是不是天生就克她的,“你少拿陛下來壓本宮,本宮不需要你伺候。”
看著黑乎乎的藥汁,葉德妃就覺得作嘔,“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裏麵下毒?你個賤人,你給本宮滾!”
謝卿也不惱,莞爾一笑,道:“娘娘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藥可是謝卿熬的,全程沒有第二個人接手,要是娘娘真的中毒了,那謝卿頭一個活不了,謝卿有那麼傻麼?”
在藥裏下毒,這樣的把戲也太容易看穿了。謝卿可沒打算要毒死葉德妃,她要做的是讓葉德妃一點一點失去所有,趙王一脈踩著她李家的血肉上位,那她就讓他們從雲端跌落穀底,死也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