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要嫁的人都不能抉擇,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命,誰叫她是大越臨安公主呢?
“媛兒,你要是有看中的人,告訴母後,母後去求你父皇,求你皇祖母,母後就是不做這個皇後,也要讓你嫁給心儀的人。”陳皇後哭了,她這一生過的清苦,守著宮中的冷磚黑牆過了大半輩子,明明她才是永慶帝的結發妻子啊,但是永慶帝卻不喜歡她,回首這一生,她這個皇後做的無甚滋味。
歸根結底,陳皇後想,都是因為她和永慶帝是政治聯姻,不是真心相愛,所以她的女兒一定要嫁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幸福快樂一生。
然而臨安公主從小看著自己的父皇母後,還有三宮六院的妃嬪們,早就心如死灰了。
臨安公主莞爾一笑,道:“母後,兒臣嫁誰都是嫁,兒臣是公主,總歸不會委屈了自己就是了,您就不要擔心了。”
最起碼她是公主,而且她強勢,就能壓住駙馬。臨安公主對自己有信心,她絕不會讓駙馬騎到她頭上去。
“好,你一貫是個有主意的,母後隻說一句,你千萬不能為了母後委屈了自己。”陳皇後正色道。
臨安公主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母後您就放心吧。”
“媛兒,你外祖父隻怕是撐不過今年了,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你是怎麼想的?”陳皇後問道,“母後照你說的,拒絕了謝淑妃,你從謝卿那裏下手,結果如何?”
臨安公主搖了搖頭:“母後,兒臣這次是看走眼了。這個謝卿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聰明。要是她是個男的,兒臣就還真選她做兒臣的駙馬了。”
陳皇後忍不住扶額:“又說什麼胡話呢,謝卿是女子。”
臨安公主咧嘴一笑,道:“哎呀,母後,兒臣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您就沒發現謝卿她很聰明,但是心性說不上善良,但是卻是個知書明理之人?”
謝卿是什麼樣的人,陳皇後接觸不多,但是從這幾日的印象來看,陳皇後正色道:“深不見底,連母後也看不出她的城府。”
臨危不亂,胸中自有溝壑,但是說到動情處又是兒女柔腸,總之這個人很複雜。
“但是到底她是女子,你又不能嫁給她,更何況即便她是個男子,母後也不希望你嫁,太聰明的人,你恐怕製不住。”陳皇後考慮的清楚,臨安公主是公主,那麼她的駙馬最好是能讓她拿捏,但是本身又不是窩囊廢的。
“好了,兒臣明白的。”臨安公主笑著說道。
“那謝家的人你覺得能不能考慮?”陳皇後問道。
臨安公主答道:“眼下能爭皇位的就是趙王和毅王,兒臣若是從他們兩家的母族挑選的話,謝家嫡子謝承嗣,和葉家的嫡子葉成軒,這兩人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
“謝承嗣平庸,但是好在很容易拿捏。葉成軒為人陰損,恐怕若是嫁過去了也要日防夜防。”
陳皇後眉頭微皺:“葉成軒陰損?你這是又從哪裏得出的結論?”
葉成軒是禦林軍統領,陳皇後也見過幾次,倒是沒看出來他為人陰損。
臨安公主淡淡一笑,道:“母後您忘了嗎?葉成軒之所以能坐上禦林軍統領的位置,是拿李家的血肉換來的。趙王與李雲卿大婚當日,葉成軒前去幫忙,結果呢,頭一個提劍斬了李家的人。”
“媛兒,李家的事,以後可別再提了。”陳皇後對於李家的事情諱莫如深。
見自家母後麵色凝重,臨安公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說道:“母後,這人都死了,兒臣不過就是提一句罷了,您就別這麼緊張了。”
陳皇後輕歎一口氣,道:“媛兒,母後嫁給你父皇二十多年,對於你父皇心中所想,還是了解一些的,李穆是他的禁忌,可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起。”
臨安公主點了點頭:“兒臣知道了。隻是母後,兒臣怎麼想都不覺得李家會通敵叛國啊,李穆不是從前追隨皇伯父和父皇,打下大越江山的人嗎?後來他做了開國丞相,百官之首,他的女兒也被許給了父皇最寵愛的趙王,他實在是沒有理由要通敵叛國啊。”
陳皇後無奈一笑,道:“連媛兒你都知道的事情,難道那些朝臣不知道?可是這是陛下的旨意啊。三天,僅僅三天,整個李家滿門抄斬。李家人的屍體都不知道有沒有收斂。”
“不會是因為功高震主吧……”臨安公主無奈地說道。
“可是也不對啊,李穆隻有一個女兒,有沒有傳人,唯一的女兒還要嫁入皇室,也談不上會有造反的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