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是忠勇侯府女眷去水月庵燒香拜佛的日子,謝卿與林氏用過早膳,就出門了。
馬車早就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李氏朝林氏與謝卿笑道:“二弟妹,卿兒,你們總算是來了,快上馬車,人到齊了,咱們就走吧。”
謝卿眉梢微挑,“梅姨娘也去?”
她可沒有忽視,立在李氏身後,低眉順眼的梅姨娘。
李氏眼眸一冷,刺了身後的梅姨娘一眼:“可不是嘛,原本就我們幾個人的,兩輛馬車就夠了,可是梅姨娘偏生也想去,嫡庶有別,你是沒那個資格和我們共乘一輛車的,想去就走著去吧。”
梅姨娘低著頭說道:“是,夫人,賤妾知道了。”
“二嬸不是最心善的嘛,梅姨娘你不如求求二嬸,坐她的馬車了。”謝琦的聲音可不小,在場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母女倆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趁機給二房抹黑呢。要是林氏不答應,那就是林氏麵慈心狠,表裏不一。可是若是林氏答應了,那豈不是將二房的嫡出與大房的妾室是同樣的地位了。不論林氏答不答應,都是錯,都會落忍話柄。
“二姐姐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謝卿輕笑著說道,“我母親心善,難道大伯母就不心善了嗎?”
照謝琦的說法,那就是同意讓梅姨娘與她們同坐一輛馬車的人就是心善,可是李氏方才說了不讓梅姨娘與她們共坐一輛馬車,這不是說李氏心狠嘛。
“謝卿,你別胡說八道,我母親是正室,梅姨娘不過是個小妾,小妾和正室當然不能比肩了,這是規矩,怎麼能說我母親心不善呢?”謝琦理直氣壯的說道。
小妾不過是上不得太台麵的,說好聽點就是陪男主人睡覺的奴婢,與正室有著天壤之別。
謝卿淡淡一笑:“好像我母親不是正室似的。”
不等謝琦開口,隻見謝卿繼續說道:“話說回來,不過就是普通的馬車罷了,又不是按規格特製的馬車,梅姨娘坐一下又何妨,二姐姐你何故要守著規矩不放呢?”
門口來往的人極多,紛紛點頭,確實如此,即便是小妾身份低微,但是到底也是人啊,坐個普通的馬車還要將這麼多規矩,這也太不通人情了吧。
同樣是嫡女,五小姐謝卿就是不一樣,說的話都比二小姐謝琦中聽許多。
謝琦見眾人對她投來鄙夷的神色,當即就不高興了,“話說得這麼好聽,那梅姨娘就和你們坐一輛車了!”
李氏出來打圓場:“琦兒隻是不想讓梅姨娘徒步走去水月庵,這丫頭向來不會說話,卿兒你就別激她了。”
謝琦是不會說話,一開口就是得罪人,但是謝琦真的有這麼好心,體諒梅姨娘?這可不見得吧。
“大伯母說笑了,二姐姐可沒說錯什麼。”謝卿淡笑著答道。
嫡庶有別,謝琦是沒有說錯。說沒說錯話,和說話會不會得罪人是兩碼事。
林氏拉了拉謝卿,“卿兒,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快去水月庵要緊。”
又朝梅姨娘點了點頭:“你就和我們同坐一輛車吧。”
李氏連連接過話去,笑著說道:“對對,時間不早了,可不能再耽擱了,快上車,走吧。”
謝琦瞪了謝卿一眼,方才登上馬車。
謝卿搖了搖頭,淺淺一笑,謝琦天天是太無聊了麼。她還沒找上謝琦呢,謝琦倒是不停的生幺蛾子。
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嗎?謝卿反正想不出來,隻能歸結為謝琦天生看她不順眼,不給她使絆子就渾身不舒暢吧。
梅姨娘朝林氏和謝卿屈膝行了一禮:“賤妾多謝二夫人,多謝五小姐。”
她說話時聲音又輕又細,軟弱無力,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
謝卿眼眸微凝,倒是林氏擺了擺手:“謝什麼,快上車吧。”
梅姨娘自覺地後退一步,等林氏母女先上車。
謝卿朝四周快速地掃了一眼,然後方才先上了馬車,然後朝林氏伸手:“母親,卿兒扶您。”
女兒貼心,林氏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點了點頭:“好。”然後將手伸過去,由著謝卿將她扶到馬車上。
梅姨娘眼眸微暗,謝卿和林氏母女倆,母慈女孝,可是她的女兒卻還在受苦。
“梅姨娘,你還愣著做什麼?上來吧。”謝卿將林氏扶進馬車,又轉身朝梅姨娘伸手。
“不用了,五小姐,讓丫鬟們扶著賤妾就好。”梅姨娘連忙拒絕。
謝卿淡淡一笑:“那好吧。”
待到都上了馬車,一行人就開始上路了,馬車噠噠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