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隻有幾年的壽命了,我該怎麼辦?
你真的要留我一個人在世間嗎?
謝卿的質問落在雲錦耳中,他心下一滯,反手握緊了她的手:“卿卿,對不起。”
他聽到她落水,生死未卜,滿腦子就隻有謝卿,他一定要找到謝卿,他要看到她平安無事。
謝卿哭的更厲害了,抬頭看向他,明亮的眼眸如今已經是水汪汪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很弱,你再這樣折騰自己,別說是二十五歲,你能不能活過今年都是問題!”
雲錦隻覺喉嚨裏哽著東西,低聲說道:“卿卿,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還有下次!”謝卿睜著一雙水眸,狠狠地瞪著雲錦。
雲錦小心翼翼地哄著她:“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還要和你成親,和你白頭到老。”
……
趙天祁和孟飛燕看著這兩人,一個生氣,一個溫聲細語地哄著,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眼底一片柔和。
他們也是相愛之人,自然明白戀人之間的種種情愫。
謝卿抹了抹眼淚,厲聲說道:“先讓我給你把脈!”
雲錦規規矩矩地伸出手,絲毫不敢有任何怨言。
“我再給你開一副藥,你必須聽我的話,不能再折騰自己了!”謝卿嘟著嘴說道。
“好好,都聽你的。”雲錦連連點頭,他生怕惹了她再哭,方才那眼淚都流到他心裏的,讓他無力招架。
雲錦又哄了謝卿好一陣,謝卿這才止住了眼淚。
然而謝卿回過神來,才發現,還有外人在呢,她方才大哭大鬧,這簡直太丟臉了,瞬間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
同為女子,孟飛燕倒是能理解謝卿,連忙站出來打圓場,笑道:“也是時候該用晚膳了,先用了晚膳再說吧。”
趙天祁點了點頭,朝雲錦笑道:“雲世子,請。”
雲錦拱手回了一禮:“請。”
孟飛燕則是笑語盈盈地拉著謝卿,謝卿臉色微紅,低聲說道:“讓你見笑了。”
不管是從前的李雲卿,還是現在的謝卿,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外人的麵哭鬧,這還真是頭一回。
孟飛燕笑著說道:“沒有,我能理解你,就像我對祁哥哥一樣,我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險。”
謝卿臉上的紅暈這才漸漸散去,突然她腦中亮光一現,抬眼看向孟飛燕,道:“你叫孟飛燕,你姓孟……”
“是啊。”孟飛燕點了點頭。
謝卿咬了咬唇角,道:“你是淮陽孟氏的女子?”
淮陽孟氏,也算是清貴之家,書香門第,但是孟氏一族,鮮少有人入仕的,待在淮陽,教書育人居多。而在謝卿認識的人當中,隻有一個廚出自淮陽孟氏,這個人就是李穆的妻子,李雲卿的生母孟氏。
怪得謝卿覺得孟飛燕笑起來有母親孟氏的幾分神韻……
孟飛燕點了點頭:“我確實是淮陽孟氏的人。”雲錦是趙天祁這邊的人,而孟飛燕也確認了,謝卿和雲錦的關係極好,因而她也就放心了,說話也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你和李相的夫人是不是親戚?”謝卿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養女隨姑,孟飛燕長相有幾分孟氏的神韻,那麼很大可能,她和孟氏同出一脈。
“李夫人是我姑母。”孟飛燕說道,“你怎麼猜到的?”
謝卿垂眸不語,袖子下她的手指捏得緊緊的,她不知道該不該說,該怎麼說。
即便是表姐妹,但是她從前並未見過孟飛燕,更沒有什麼姐妹感情,若是貿然說出,借屍還魂這樣的事情,孟飛燕會相信嗎?
“我就是隨便一猜。”謝卿勉強笑了笑,道,“隻是聽聞李相的夫人就是出自淮陽孟氏的,祁王殿下又和李相走得近,所以才這般猜想的,倒是沒想到猜對了。”
孟飛燕眉頭微皺,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笑道:“還真是被你說中了。姑母去的早,但是姑父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聽聞我父母早亡,就派人暗中照拂我們。”
這倒是事實,謝卿記得,父親李穆忙於公務,淮陽與京城又離得遠,因而從來沒有帶她去過淮陽,李家和孟家基本上是斷了來往,隻是逢年過節,禮節性的送些禮物去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