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麟麵皮崩的緊緊的,他真是快被逼瘋了,他已經夠累了,但是母妃卻還不讓人省心,越想越著急,越想越生氣,趙天麟直接拿起花瓶就往下砸。
啪的一聲,碎片亂飛。
“王爺,您就算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也無濟於事。”葉成軒嘴唇抿得緊緊的,相比於趙天麟,他心裏更為冷靜一點。
“本王心頭有氣,不發泄不痛快!”趙天麟咬牙說道。
他從來沒覺得有這樣的憋屈的境遇,對,沒錯,是憋屈。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在靖州,他一心隻想著怎麼將事情做好,讓永慶帝滿意,卻不曾想辛辛苦苦幾個月,轉眼間就沒了。
扯後腿的人還是他的親舅舅和親娘。
這叫他如何甘心,心頭如何不氣!
“那發泄了,王爺覺得心裏可就暢快了?”葉成軒反問道。
這還用問嘛,看趙天麟這氣急敗壞的樣子,能暢快就對了。
趙天麟垂眸不語,鐵青的臉色將他內心的情緒表露無遺。
“眼下王爺應該做的是想辦法如今將這個難過度過去。”葉成軒正色說道。
趙天麟攥緊了拳頭:“眼下本王已經是無計可施,鐵證如山,要本王如何做?原本父皇隻是將舅舅下獄,原本等父皇的氣消了,本王和母妃求一求父皇,或許還能從輕發落,可是母妃如今又怒鬧了父皇,還能有什麼指望?”
“王爺,您說錯了,陛下從來都沒有表態,姑姑惹惱的人是太後,不是陛下。”葉成軒正色說道。
“從前父皇最是寵愛母妃,若是他沒有生氣,又怎麼會看著母妃被罰而不吱聲呢?”
趙天麟並不以為然,永慶帝雖然沒有表態,但是從從前的反應來看,趙天麟不相信真的沒事。
葉成軒搖了搖頭,正色說道:“王爺,陛下即便是生氣,但是也總有氣消的時候,您眼下考慮的不應該是怎麼向陛下求情。”
趙天麟愕然,“如果不求情,舅舅隻怕就死定了。”
“王爺,若是您早一步向陛下陳情,說明原委,您倒是還可以向陛下求情,但是現在……”葉成軒搖頭說道,“已經晚了,您求情也沒用。”
從永慶帝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趙天麟就已經陷入了被動。
趙天麟眉頭皺得緊緊的,“難道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葉成軒正色說道,“即便是您向陛下求情,那也不過是在消耗陛下對您的情分。”
情分這東西從來都是越用越少,一旦用了,能不用就不用。
“即便是陛下饒了父親,那也不過是將他便為庶民,讓他從此在家裏養老,他也不可能再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了,換句話說,對您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葉成軒抬眸看向趙天麟,“用您與陛下的父子情分,換來這個,您覺得值得嗎?”
值得嗎?
趙天麟其實是想說不值得的,葉尚書如此拖後腿,害他淪落到如此境地,他心裏不是沒有怨氣,可是礙於他是他的親舅舅,所以他不能多加贅言。
可是若是拿他與陛下之間的父子情分,去換取葉尚書的平安,這好像有點太虧了。
趙天麟欲言又止,可是到底是親舅舅,他若是見死不救,這豈不是太狼心狗肺了。
“您不用想了,王爺,即便是您想救他,我也會堅決阻止的。”
葉成軒的聲音很堅定。
這一刻,趙天麟忽然覺得心下一鬆。不用他自己做決定了,葉成軒已經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他不用再糾結了,瞬間他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放鬆。
“表哥,那現在怎麼辦?我現在也是寸步難行,毅王的人天天彈劾我。”趙天麟絲毫沒有發現他已經將葉成軒當成了他的主心骨。
“王爺,你覺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葉成軒若有所思地說道。
趙天麟眉頭皺得緊緊的,“奇怪?”
哪裏奇怪了?他怎麼沒發現?
趙天麟眼巴巴地望著葉成軒:“表哥,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此去靖州,除了工部侍郎簡大人,其他人都涉嫌貪汙公款,而且偏生這些人又都是父親安排的,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嗎?就好像是故意針對父親,針對王爺你似的?”
聞言,趙天麟仔細地想了想,道:“舅舅從前確實也會收受賄賂,這一次本王去靖州,法子都是現成的,隻要有個精通水利地形的人,就一定能解決靖州的問題,立下大功。其中有些人趁機謀取私利,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唯獨這個簡大人,為人正直,去了靖州就一心撲在開渠引水之事上,這次引水之事,能成功,他的功勞可不小,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