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是百年大族,族裏的姑姑倒是不少,而謝容桑嚴格來說,也隻能算是謝家族裏的姑姑。
永慶帝嘴唇微抿:“謝家從來沒有提過有位養女嗎?”
謝卿臉色大變,欲言又止,“陛下說的是……”
但是卻始終沒有說出謝容桑三個字來。
永慶帝見她半晌都沒說出來,急了,脫口而出:“你不知道桑兒?”
謝卿的臉色唰的一白,嘴唇微張,緩緩說出:“陛下說的是謝氏容桑?”
“不錯,正是她。”永慶帝點了點頭。
謝卿咬了咬唇角,道:“謝容桑這個名字,鮮少有人提及,臣婦也是偶然間聽謝老夫人說起過,還請陛下恕罪。”
抬眸看了看永慶帝,目光閃閃躲躲,幽幽說道:“畢竟她是……前朝女眷……”
說到最後四個字,永慶帝頓時變了臉色,就像是土地皸裂一般,“誰告訴你她是前朝女眷的!”
永慶帝的聲音低沉陰冷,謝卿緊緊地咬著唇角,“聽謝老夫人說,她是前朝太子的侍妾,後來被流放邊關。”
她每說一句,永慶帝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臣婦出生之時,就已經沒有謝容桑這個人了,臣婦知道的不多,也隻是偶然間聽人說起過罷了。”
永慶帝的手指捏的緊緊的,指節都在泛白。
謝卿隻是垂眸不語,場麵頓時變得無比安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聽到永慶帝的聲音:“你就不問問朕為什麼會知道謝容桑嗎?”
謝卿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臣婦深知什麼東西該問,什麼東西不該問。還請陛下放心,今日陛下所說的話,臣婦也不會泄露半句的。”
“你倒是聰明。”永慶帝嘲弄道。
謝卿也不惱,輕輕一笑,道:“明哲保身罷了。臣婦還想著多活兩年呢。”
最關鍵的是,若是可以,她根本就不想提到謝容桑這個人。活了兩世,謝容桑是她見過最瘋狂的人,也是最捉摸不透的人。
這樣的人很危險,若是可以,謝卿根本不希望和她有任何接觸,有任何關係。
但是從方才永慶帝的反應來看,隻怕謝容桑在永慶帝心裏的地步不低。不過轉念一想,先是葉氏,後有柳妃,永慶帝能寵愛她們,足以見謝容桑在他心裏的地位有多高。
“從這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差一點你就沒命了。你當時救朕的時候,你就不怕會失了性命嗎?”永慶帝問道。
既然謝卿惜命,為何她又會拚了命地救他?
永慶帝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何曾見過真正的忠心耿耿,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些不過都是說說而已,有誰會為了救一個人,甘願舍棄自己的性命?
謝卿淡淡地說道:“當時沒想那麼多,我以為能抓住陛下的,隻是沒想到一塊掉下懸崖。而且……”
說到這裏,謝卿卻頓住了,欲言又止。
永慶帝眼睛微眯:“而且什麼?說下去,朕赦你無罪。”
謝卿咬了咬唇角,道:“既然陛下赦我無罪,那臣婦也就不敢隱瞞了。陛下可會覺得奇怪,為何您遇刺的時候,這麼巧,臣婦和祁王妃趕來?”
“朕等著聽你的解釋。”永慶帝的語氣微涼。
“臣婦無意中得到消息,有人要刺殺祁王。”謝卿垂眸說道,“臣婦就將消息告知了祁王妃,祁王妃心憂祁王,就立刻前來營救祁王,事發突然,臣婦也不能確定消息是否準確,所以就跟上來瞧瞧。”
永慶帝的臉色僵硬地厲害,眼眸如鷹隼般,眸光駭人。
“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消息的?”永慶帝的語氣很是冷硬。
謝卿咬著牙,輕聲說道:“是……無意中聽到淑妃娘娘說的。時間倉促,臣婦也不知消息是否準確,但是又擔心出了人命,所以趕緊告知了祁王妃。”
“這麼巧?就被你聽到了?”永慶帝冷冷地說道。
“臣婦也知道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巧合,隻是因為事關人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謝卿的語氣淡淡的。
永慶帝眼睛微眯:“朕聽聞鎮南王府和祁王夫婦的關係很是不錯呢。”
謝卿點了點頭,道:“臣婦和祁王妃見過幾次麵,很是合得來,臣婦的朋友不多,祁王妃算是一個。”
不說是鎮南王府和祁王的交情,隻單單承認她和祁王妃女眷之間交好。世家貴族,女眷交好向來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