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之才的確在所有皇子之上,可是……”徐閣老頓了頓,低聲說道,“若是陛下發了狠,要了祁王的命,那最後坐上皇位的也隻能是陛下的兒子了。”
徐閣老是多年的老臣了,對於皇帝陛下,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最後惹急了,一刀殺了祁王,這都不奇怪。
“眼下祁王實在勢單力薄,他現在隻是被軟禁,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沒了性命。”徐閣老正色說道。
徐清顏嘴唇輕咬,遲疑著說道:“應該不會吧,雲世子在邊關呢,而且世子妃也在京城,她必然不會看著祁王出事的。”
末了,又解釋了一句:“爺爺,您有所不知,鎮南王世子妃最是聰慧,有她從中斡旋,陛下沒那麼容易得手的。”
徐閣老不以為然,道:“顏顏,你想的太簡單了,即便是世子妃再聰明,她也隻是個女子,而且她現在身懷有孕,都自顧不暇了。顏顏你有所不知,陛下派人暗中監視她,她根本就不敢有任何舉動。”
徐清顏眉頭微皺,隨即又笑道:“陛下監視她,這不正說明了,陛下是忌憚世子妃的嗎?爺爺,您等著看吧,顏顏覺得,最後勝出的一定是祁王,不是陛下。”
她私心裏覺得,看似祁王是處於劣勢,但是並不代表,實際上就真的是這樣。
徐清顏的話好像是魔咒一般,第二天,京城就變了天。
鎮南王府
“世子妃,出事了。”雲嬤嬤急匆匆地走過來。
謝卿正在給小團子繡衣裳,冷不防被雲嬤嬤這麼一嚇,差點就紮破了自己的手指,連忙將手中的小衣裳放下,道:“出什麼事了,雲嬤嬤,你別著急,慢慢說。”
“不知為何,京城裏突然起了謠言,人人都在奔走相告,說刺客不是祁王派出去的,是陛下。陛下刺殺祁王,刺殺世子妃您,就是因為陛下不想將皇位傳給祁王,而鎮南王府和祁王走得近,所以陛下才派殺手對您和祁王動手。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陛下甚至用苦肉計,以身犯險,就是為了掩蓋刺客是他派過去的事實。結果刺客沒能殺了祁王,所以刺客才會招供說是刺客一事是祁王所為,這樣祁王就會背上殺人的罪名,就能任由陛下處置了。”
聞言,謝卿眉梢微挑:“這謠言看起來都是在為祁王說話一般。”
矛頭直指永慶帝,將祁王摘得一幹二淨。
“京城裏人人都在傳,朝中大臣聽了也是議論紛紛,整個京城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雲嬤嬤皺著眉說道。
“謠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謝卿問道。
雲嬤嬤搖了搖頭:“尚且不知,馮伯和方掌櫃那邊都已經去查了。”
謝卿揉了揉眉心:“這謠言到底是誰放出來的,這是將陛下和祁王同時推到風口浪尖。若是將陛下逼急了,隻怕祁王會有危險。”
“這……不會吧……”雲嬤嬤心下一驚。
她還以為這對祁王來說,是件好事呢。
“祁王殿下溫和有禮,品行兼優,他被軟禁,很多朝臣都上書,此事頗有蹊蹺,請陛下明察。如今又傳出這樣的謠言,人們隻會更加覺得祁王無罪,是陛下自己做的孽,然後強加給祁王,目的就是陷害祁王。更別提還牽扯上皇位的傳承,將來傳位給誰,原本就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而今這根刺隻怕已經刺進肉裏了。陛下一氣之下,會不會直接給祁王定罪,甚至賜死祁王呢?”
謝卿眼眸微深,“要知道,這些謠言都隻是謠言,沒有證據基礎,但是陛下的手裏卻握著刺客的證詞,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陛下又是君,手握生殺大權,若是他一聲令下,砍了祁王的腦袋,誰敢說一句不合規矩。”
別忘了,永慶帝才是皇帝,才是大越第一人,雷霆雨露是君恩,他想要殺誰,誰還能活著麼?隻是素日裏皇帝也會受規矩受臣民的製約,若是形式太過,總歸是難以服眾,麵上不好看。但是若是將皇帝逼急了,皇帝為什麼不會撕破臉皮呢?當皇帝都在乎什麼顏麵問題的時候,那祁王有何下場?
忽然,雲嬤嬤眼皮兒一跳:“世子妃,陛下一直防著您,他會不會認為這謠言是您做的?”
從表麵上來看,這謠言的確對祁王有好處,依著永慶帝的心思,頭一個要懷疑的隻怕就是謝卿。
還沒等謝卿開口,卻聽到有丫鬟前來稟告:“世子妃,陛下聖駕駕到,請您去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