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將此事稟告與陛下。
永慶帝眼睛微眯:“搜過了?”
高公公伺候永慶帝多年,對於永慶帝的每一個舉動都十分熟悉,每當永慶帝將眼睛微微眯起時,他就知道陛下內心是懷疑的。
“都搜過了,也沒有旁的東西,就是寫藥材錦緞之物,都是女子生產時用得上的,進出的宮人也都所夠了,沒有異常。”高公公不緊不慢地答道。
永慶帝沉默不語。
高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搜也搜過了,宮人眼下還被攔在宮門口呢,要不要放行?”
陳皇後是重點關注對象,坤寧宮的人能不能放心,就要看永慶帝的意思了。
“什麼也沒搜出來,但是有些東西死可以口傳的。”永慶帝語氣淡淡的,“世子妃臨產在即,皇後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放行了。高公公心中微歎,陛下從來沒有防備地這般緊。但是陛下吩咐了,下麵的人也隻能照做。
因而,不多時,陳皇後就不看到自己的宮人拿著禮盒回來了。
“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去將東西送給鎮南王世子妃嗎?”陳皇後眉頭微皺。
“娘娘,守宮門的侍衛說,陛下吩咐世子妃即將臨產,不許人去打擾,所以就不讓奴婢出宮。”宮人垂眸答道。
陳皇後臉色微僵,“陛下……連這個都要起疑?”
她雖是皇後,但是向來都是按永慶帝的喜好辦事,盡力不惹惱永慶帝。而且她一個無子的皇後,她的父親陳國公也去世了,她實在已經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永慶帝防備的了。
她不過是派人給世子妃送些東西,這都不行,足見永慶帝的戒備心有多重。
陳皇後心頭浮現起一絲恐懼,嘴唇抿的緊緊的,“陛下可在禦書房?本宮去給陛下請安。”
禦書房
一聽到陳皇後求見,永慶帝的眼眸微動,隨即吩咐道:“讓皇後進來。”
高公公得了同意,方才請陳皇後進去,陳皇後走進房中,直接朝永慶帝行跪拜大禮,“臣妾有罪,請陛下恕罪。”
跪拜是大禮,尋常時候是不用行這麼大禮的。永慶帝放下手中的筆,看向陳皇後,淡淡地說道:“皇後何出此言?”
陳皇後答道:“臣妾原本想著世子妃就要生了,臣妾身為皇後賜些東西給她,聊表心意,卻不想惹惱了陛下,請陛下恕罪。”
三言兩語,將來意說明,但是她卻避而不談,陛下為什麼惹惱了。
永慶帝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皇後是通透的人,既然明白了,那就退下吧。”
說完,又拿起筆繼續批折子,似乎對於皇後的到來並不感興趣。
陳皇後心裏咯噔一跳,永慶帝越是這樣,她越是不安。永慶帝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喜怒不形於色,實在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陳皇後咬緊了嘴唇,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想詢問陛下,還請陛下恩準。”
永慶帝眼眸微抬,目光落在陳皇後身上:“哦?”
隨即變了臉色,語氣也變得分外冷硬,“皇後也想問祁王之事?”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不悅和警告,陳皇後體會的出來。永慶帝對祁王之事很是不悅,但凡是提及祁王之事的人,他也都會不滿。
陳皇後向來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奉永慶帝,自然不會觸黴頭。
當下連忙解釋道:“陛下誤會了,臣妾隻是已經很久沒有道媛兒的家書了,也不知道她在西北好不好,後宮不得幹政,但是臣妾實在憂心媛兒,還請陛下告知臣妾,西北可好,媛兒可好?”
聞言,永慶帝的臉色稍緩,見陳皇後麵露憂愁之色,不像作假。臨安公主是陳皇後唯一的孩子,西北又不安穩,陳皇後記掛著臨安公主的安危,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媛兒很好,皇後不必擔心,駙馬將她照顧地很好。”永慶帝淡淡地說道。
陳皇後輕歎一聲,道:“大越和北戎已經開戰多時了,這一仗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隻要西北一日不得安寧,臣妾這心就始終不能安穩。”
永慶帝眼眸微凝,道:“皇後也是長於西北,又是將門出生,你的父親陳國公從前就是守衛西北的良將,怎麼如今皇後倒是變得這般膽小了?”
“陛下說笑了,正是因為臣妾出生西北,所以臣妾才這般擔心啊。”陳皇後皺著眉頭說道,“北戎人勇猛善戰,又狡猾多變,臣妾父親鎮守西北多年,對北戎人也很是了解,可是即便如此,這一次北戎進攻邊關,父親沒過多久就戰亡了。臣妾父親極善兵法謀略,可是仍然落得如此下場,陛下您說,臣妾能不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