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臨安公主,是為了大局著想,在見到臨安公主之前,孟飛揚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知道臨安公主願意下嫁給他,是為了母族陳國公府後繼有人,為了她下半生能過的安生。而他同意做臨安公主的駙馬,則是為了給姐夫趙天祁上位增加籌碼。
所以,他和臨安公主的婚姻是一場政治聯姻,最後的結果是互惠互利,皆大歡喜。孟飛揚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除了利益,還會有別的東西,比如說——男女之情。
孟飛揚和臨安公主成親的那一夜,他恭敬地稱呼她“公主殿下”,而她則是溫柔地換他“駙馬”。
臨安公主容貌俏麗,笑起來是臉頰上還有淺淺的梨渦,是個極美的女子。而且她儀態端莊,彬彬有禮。孟飛揚臉上不由地露出笑容來,公主的性子不錯,日後夫妻相敬如賓看來是可以的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真正睡到了床上,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孟飛揚其實是有些緊張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到軍營中了,一心隻想著如何立功,讓上麵的將軍看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從未將心思放在女色上,因而他也是初次。
第一次,旁邊睡了個女子,而這個女子是他的妻子。
軟玉溫香這個詞的含義,從前孟飛揚並不懂,而今夜躺在床上,他忽然有了切身的體會。即便她緊緊是睡在他身旁,兩人之間隔著幾乎一碗水的距離,可是他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如此溫香如玉。
按照規矩,他們應該行夫妻之禮,但是孟飛揚卻不知所措了。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今夜之後,臨安公主就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她是個不錯的女子,可是他娶她卻是別有用心。
隻要娶了她,他就手握西北兵權,日後便能幫助姐夫祁王奪得皇位。
“駙馬,你在想什麼?”
如黃鶯出穀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孟飛揚的沉思。
孟飛揚微微側過臉去,看向身旁的女子。隻見臨安公主也同樣朝他的方向側過身來,臉上依然帶著溫柔的笑容,“駙馬,你若是再往邊上去,就要掉下床了。”
她與他之間本就隔著遠,而他一麵陷入沉思,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外挪動,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孟飛揚麵上浮起一抹羞赧,吞吞吐吐地說道:“抱歉,公主,我……我是怕擠著你。”
床這麼大,怎麼可能會擠?
臨安公主知道這是孟飛揚的借口,也不揭破,隻是笑語盈盈地看著他,“本宮無礙,駙馬大可以往裏睡一點。”
孟飛揚緩緩挪動身體,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兩人緊緊挨在一起。他們是夫妻,必然要同塌而眠,溫暖對方。
“公主,飛揚是個粗人,而公主你是金枝玉葉,公主嫁給飛揚,委屈公主了。”孟飛揚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歎息。
臨安公主是大越的嫡出公主,她的駙馬按理說當是係出名門的青年才俊。而孟飛揚自知,即便是他出生淮陽孟氏,但孟氏不過是書香門第,比起京城裏的世家貴族來,著實相差太遠了。而孟飛揚本人早早地投身軍營,讀書識字雖也未曾落下,但是比起京城裏的才子更是差之千裏。
因而,孟飛揚私心裏覺得,臨安公主嫁給他,的確是屈就了。
卻聽臨安公主笑道:“駙馬說哪裏話,連父皇都說駙馬英勇善戰,膽識過人,本宮嫁給駙馬是天作之合。”
孟飛揚看著臨安公主含笑的眼眸,雖不知她此言是客套的成分居多,但是心中卻暗暗下了一個決定,日後定要對公主好,絕不辜負她今夜的笑靨如花。不管她絕美的笑容背後是什麼,但是此刻他看到都是她的美。
“公主,飛揚定不會辜負公主!”孟飛揚的語氣很堅定,這是他對她的承諾。即使是政治聯姻,他也不願他們之間成為怨侶。
臨安公主唇角的笑容更深了,纖纖素手輕輕附在他露在錦被外的手上,肌膚相觸的那一刻,她明顯感覺到孟飛揚輕顫了一下。
“本宮相信駙馬。”
他對她的承諾,她信了,隻要他不負她,她亦不相負。
孟飛揚不自覺地回握了她的手,雖然他沒有再說話,但是他的意思,她懂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窗外的風輕輕作響,隱約可以聽見柳枝搖晃的聲音,屋內紅燭搖曳,燭光氤氳,投射在紅色的紗帳上,隱隱可見兩個人的身姿緊緊貼在一起。
男女的喘息聲從室內傾瀉而出,與風聲交相呼應,彙成一段絕妙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