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天邊隻剩下半輪太陽,天空的雲朵像是被點著一般,火紅火紅的連成一片,仔細看還能發現藍天與紅雲之間帶有彩虹的顏色,引人駐足。整個小鎮被夕陽渲染上一層金紅色澤,水麵波光粼粼,如同一幅油彩,真實而又虛幻。
丁付的客戶姓錢,單字一個銘,三十來歲,皮膚黝黑,身材削瘦,性格上卻是個堅韌不拔的漢子。他在小鎮中心開了家草藥店,時不時就要進山采藥,由於妻子在女兒不到三歲時就病故了,這使錢銘必須每天上午九點出門,中午十一點前回來,晚上六點前必定到家,這樣才能照顧女兒的生活起居。也許是深愛著妻子,在妻子離世十年之久,他也未曾帶過女伴回家,更別說另娶。
當丁付敲開他家的門時,錢銘和他女兒正在吃飯,這能從錢銘口中還未嚼完的東西以及嘴角粘著的幾粒米飯中看出來。看見丁付和蕭雲時,錢銘多少有些吃驚,口齒不清的將兩人請進屋,道了聲抱歉,錢銘走進廚房。兩人等了一分鍾後,錢銘已經收拾好從廚房裏出來。
坐到兩人對麵,錢銘奇怪的看了蕭雲一眼,問道:“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搭檔,名叫蕭雲,因為上午他臨時有事,所以沒來。”丁付解釋道。
“這樣啊,”錢銘點點頭,又問“不知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想看看你那把古扇。”蕭雲搶先說。
“丁先生上午不是看過了嗎?”錢銘有些詫異。
“我這搭檔有個特殊的本事,讓他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丁付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請的是他,到頭來還得找死黨幫忙。
錢銘帶著好奇的目光上下掃視蕭雲,卻沒問蕭雲的能力,點頭道:“好吧,等一下,我上去拿。”錢銘起身為兩人倒了杯茶,然後走上樓去。大概過了三四分鍾光景,錢銘懷抱一個樣式古樸的木盒下了樓。
將盒子小心放到茶幾上,錢銘做了個請的手勢,蕭雲也不客氣,輕手打開盒蓋,一把折扇橫躺在絲絹中,首先看到的是用紫檀木製作的扇骨,大骨中間漆著花色圖案,可能由於年代久遠,看的不是很清晰,卻依舊不失文靜玉潤之雅,蕭雲拿起折扇,緩緩打開,扇麵是用絹製的,上麵是陸遊的《釵頭鳳》,雄渾有勁,起落筆棱角分明,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名家之筆。
蕭雲把扇子翻看一番後,小心翼翼的將精神力透入折扇中,“喂,醒醒。”
“哈——是誰在打擾我老人家睡覺的?”扇靈打個哈欠,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很抱歉來打擾您老人家,隻不過有些事必須得詢問您,請您見諒。”蕭雲先是道歉,隨後說明了叫醒扇靈的原因。
“你要問我什麼?告訴你,老人家我睡太久了,有些事不一定能夠回答你。”扇靈回答簡潔,也表明蕭雲能得到的信息會是他想要的。
“你的主人是誰?”蕭雲先拋出個簡單的問題。
“我的主人,嘿,老人家我從製作出來前前後後換了十幾個的主人,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最後一任是誰?”蕭雲補充。
“喏,不是坐在你麵前了嗎?”扇靈的語氣帶上了點鄙夷。
“......”蕭雲靜言,過會兒,從打擊中回過神後,又問:“那你上一任主人是誰?”
“別跟我提他!”扇靈有些惱怒,罵道:“那個傻叉二百五,別人說什麼話他都信,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要不是我沒腿,看我不踹死他。”扇靈越說越激動,如果它真有腿的話,相信它一定會將它的想法變成現實。
“那你是被別人從他手中騙走的嘍。”蕭雲又問。
“不可能,”扇靈很堅定的否決“那笨蛋對扇子熱愛的緊,曾經有人出七位數要買我,都被他拒絕了,他說過,隻有他死了,才能從他身邊弄走他的扇子,否則別想。”說到這扇靈突然感慨起來“好久沒遇到這麼好主人啦......”
“這麼說,他已經遭遇不幸,所以你才會流落到現任主人手上?”蕭雲打斷扇靈的感歎,總結道。
“肯定的,不過前段時間我一直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扇靈語氣中有種找回東西的欣喜,對他來說,前任主人雖笨,但對他是最好的。
“你能感覺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嗎?”蕭雲也興奮起來,總算找到突破口了。
“他前段時間白天就一直在門口呆著,晚上就老圍著我轉,看來他還是很掛念我啊。”扇靈頗為自戀的說,不過事實上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