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市
洛子汐舉起單反,對著麵前被燈光映射出彩色的冰雕取角度。這是一座羚羊冰雕。羚羊頭向上昂起,尖銳的羊角泛著淡淡的綠光。它身後拉著一輛馬車,有藤蔓纏繞著,玫瑰在上麵盛開。馬車上沒有載人或物。洛子汐覺得這冰雕有點神秘的感覺,便想把它拍下來。
她來哈爾濱讀大學有兩個月了,對哈爾濱還不算熟悉,但是也沒有覺得陌生。同學和老師都不解她為什麼要到這麼寒冷的地方,她隻是咧開嘴笑著說:“我怕熱啊!去哈爾濱就不用流那麼多汗了!哈哈,還能看看冰雕,啃啃免費的冰棍,加點糖應該就不差了”同學和老師頭上掛著黑線表示無語:敢情你是為了啃人家冰雕去的,就不怕舌頭凍住在冰雕上
她“嗬嗬”地傻笑,轉過身拿衣袖擦了擦已經有眼淚在打轉的眼睛,思緒又飄回到兩年前
“軒,你有想過畢業了要去哪個城市嗎?”洛子汐站在學校文化長廊貼著的中國地圖前,隨意問道。
胡逸軒合上手中的《中國花經》,揚起嘴角道:“哈爾濱吧,我想親眼看看雪,看看在‘冰城’被燈光映射出不同顏色的冰雕。”
“可是聽說那裏冬天可以冷到二十多度耶,太冷了吧!”洛子汐覺得光是想想就已經受不住了。
“嗯,是太冷了。不過去體驗一下未必是件壞事。你呢,打算去哪?”
洛子汐踮起腳尖,在地圖上找到了哈爾濱的位置:“我也不知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哈爾濱吧?嘻嘻,我肉多,冷了的話你可以抱抱我!”
胡逸軒嘴角揚起月牙的弧度,說道:“那就一起去吧,也許還能一起看看冰淩花”
兩年了,她還是沒忘記胡逸軒。他們是在初中畢業時認識的。洛子汐閑得發慌,就扔了漂流瓶發挑戰書找人對罵。有個匿名網友像是很有興趣地說要試試,本來打算罵到對方吐血的洛子汐卻無意識地跟對方聊了起來。兩人加了扣扣後發現不僅是同城的,還是同齡人。
於是整一個暑假,洛子汐都是在與胡逸軒的談話中度過的。兩人很快就確定了關係,隻是胡逸軒怎麼也不肯說他上的是哪一所高中。等到洛子汐慵懶地背著單肩包到了新學校,卻在班級門口粘貼的名單中看到了胡逸軒的名字。就在她怔住的時候,胡逸軒突然在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看到她嚇得回不過神,他卻溫柔地笑了起來
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洛子汐舒了口氣,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提了提單肩包,打算去問問這冰雕的含義。突然,旁邊街道上一輛大貨車因為路麵打滑導致方向失控轉向了洛子汐站的方向!巨大的冰雕被撞倒,壓在了劉洛子汐身上,冰雕連同人被推出十幾米遠的地方!
洛子汐意識模糊地睜開眼睛,彩色的燈光還在閃耀,卻是再也看不清楚。血順著她的臉流下來,原本潔白的雪被染上了鮮紅,像盛開著的彼岸花,散發著詭異的紅光。洛子汐意識到單反已不在手中,她想起身,卻發現就連手指也動彈不得,隻聽得到路人的議論聲,還有熟悉的救護車聲
“嘶一一”洛子汐倒吸一口冷氣,覺得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刺骨地痛。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過嘴角,濃重的血猩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她艱難地睜開雙眼,嚐試坐起來,身上的傷口在被撕扯後顯得更刺痛。
她不禁罵道:“靠!這次不死也殘了!哪個混蛋開車這麼不長眼?!老子要罵到他無地自容!”洛子汐動了動腦袋,眼睛瞬間睜大,驚訝和血一起在臉上凝固住:“奇怪我不是在街道旁邊被撞倒的嗎?!不是該有雪嗎?!而且明明是晚上啊!怎麼會”看著周圍茂密的樹叢,還有頭頂湛藍的天空,洛子兮不禁慌了,忍住身上的疼痛掙紮著坐起來。背包還在,可是衣服已經擦破了很多。她打開背包,拿出一大包紙巾,抽了好幾張按在頭上:“嘶一一還好老子帶了紙巾。靠,這裏到底是哪裏?!比我老家還偏僻的樣子!”
“嗷一一嗚一一”像是為了響應洛子汐的話,遠處傳來了狼嗥。“好吧,上帝,我承認我的血味道應該不錯”洛子汐放好紙巾,背起背包,打算再看看周圍的環境。現在起碼得找到人問路,實在不行的話,碰到狼就立刻爬樹,往死裏爬!!!於是她看起來很堅強地一瘸一拐地向直覺告訴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