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然是晴天,打開遮光板,不知道是哪裏的天空,10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讓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沈漫把手按在胸口,這麼多年了,終於能平靜的感受心跳的速度了。
“真的要走嗎?”
“恩,為了我偉大的前途。我要去法國奮鬥了。”
“那……要去多久?”
“4年吧,最少。”
“4年後,我們會怎樣?”
“我們?”
“我回來了,許以哲。”她微微地說了句,“終於回來了。”
“真的不留在這裏繼續讀嗎?”
“不了,我厭倦這裏了。”
“那我呢?不會舍不得我嗎?”
“你會過的很好的,不是嗎?”
“等我,我會回去找你的。”
“嗬嗬,我要當真了,以後會失望的。”
“傻瓜,我讓你失望過嗎?”
“別來,我想忘了這裏,還有你……”
離開法國的前一天,紀凱不痛不癢的和她這樣告別著,這個男人不過僅僅認識4年,卻像占據了她所有清晰的記憶,雖然常常看不出他的悲傷,看不出他的快樂,但他讓她依靠,讓她任意的索取,有的時候像個哥哥,有的時候像疼她的男人,有的時候,讓她覺得陌生。他總愛叫她傻瓜,然後用很舒服的眼神看著她,4年來,他們牽著手在人群走過,徹夜看著巴黎閃爍的燈光,瘋狂的在地鐵行駛的時候大吼……“忘了我?”紀凱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無所謂,你快樂就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很舒服,像是爭吵後的一句問候,又像是他慣有的玩笑,沈漫不去猜測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他習慣了遊戲人生還是遊戲般的離合?她給了他一個同誌式的擁抱,所有的感情化為這麼一句話,“謝謝你。”
“喂,叫許以哲接電話。”
“對不起,他真的不在家。”
“要不要我親自去一趟?說我是於韓靜,看他接不接。”
5秒後,電話那頭傳來她期待的聲音。“又怎麼了?”
“你爸爸安排好我們去廣州出差了,可你連會議都不來開,你讓我怎麼跟他交代。”
“這種小事,你不是很容易擺平嗎?”
“你的叛逆期還有多久?你也24了,現在有這麼好的基礎,就該好好工作啊。”
“教訓我上癮了啊,”許以哲不痛不癢的笑了笑,“還有別的事嗎?”
“當然有啊,”於韓靜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今天,你該不會又忘記了吧。”
“什麼?”
“喂,你真的假的啊,我……”
“生日嘛。”他嗬嗬的笑了笑,“再記不住就是傻子了。”
“算你有良心,有準備沒有啊?”她鬆了口氣似的笑了,
“聽你的。”
“我……提了,你可不準不答應。”
“說,隻要不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他正耍著嘴皮子,
“摩天輪,我隻想和你坐一次摩天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