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樓台,芳草淒淒,蘆郊野外。
“那個暮發蒼蒼的人就是錦州將軍?”
“嗯。”
“這麼老嗎?”
“童顏鶴發沒聽說過嗎。”東宮寂翻了個無知的白眼。
“我怎麼沒看出來童顏。”畫瓷仔細凝望。
東宮寂撫額,率先上前。“錦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
錦州負手南立,“要古石?”
“是。”
“夙涼讓你們來的?”
“是。”
錦州從腰間拿出石配,遞給他。
“謝謝錦前輩。”
“以後不要再來了。”
“是。”東宮寂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
東宮寂拿好古石,拖著還處於震驚中的畫瓷走。
“這、這,就完了?”畫瓷一臉不可置信。
“不然呢。”東宮寂沒好氣地說。
“不、不正常啊。”
“收起你那看熱鬧的心,趕緊上路吧。兩天後必須回到帝都。”
畫瓷垂頭喪氣地上馬。
錦州看著小姑娘一副怯怯喏喏的模樣,而那個男人卻一臉的不耐,恍惚看到了從前。
鳳凰花開,梧桐葉盛,窺時光一隙。
那年,他十六歲,家道中落。所有親人一夜離開,家財散盡。他不得不流落於外。十六年的富貴生活養成了他嬌慣的癖性和一身的臭脾氣。
“你別跟著我,趕緊走!”錦州衝著身後的人大聲喊。
小女孩低著頭,駑著嘴,不說話。
“說話!你又不是啞巴。”
“我不走。”
錦州真是無奈了,一擺手,“隨你,隨你。反正我沒有錢給你。”錦州明白這隻是自己的氣話,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親朋好友會陸陸續續離開他。她是留到了最後的一個。
錦州小時,酷愛狩獵,所以曾在青城山下讓人偷偷建了個小屋,曾經也會在這裏歇腳,所以東西基本齊全。他去打掃收拾一下,應該就能入住。裏麵甚至還有大量的弓箭等鐵器。錦州看著這個稍顯簡陋的房屋,心裏感歎沒想到如今竟然成了他以後的棲身之地。而那些弓箭,錦州皺了皺眉,痛下狠心。
忙活了一下午。錦州躺在床上,冷暖站在門口。一個小時後,錦州不耐煩地起身,“天都黑了,不去做飯,在那兒站著幹嘛!”
冷暖也不說話,就去了偏屋開始忙活。錦州看著她小小的身影,突然心生憐惜。她也才不過豆蔻年華。何必跟著不成器的自己呢。
吃飯的時候,錦州緩了緩臉色,輕聲對冷暖說:“今晚,你先在這兒休息,明天就走吧。我連自己都養不起,更別說帶著你了。”
那個場景,錦州一生都無法忘卻。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堅定地說:“我養你。”
錦州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有些惶恐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