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原力邀請胡之玉到茶室喝茶。度原吾要一同前往,被原力製止了。
原力對胡之玉觀察得也差不多了,她要對她說道點什麼。
原力布好茶具,為胡之玉倒上一杯茶,話自口間毫無顧忌地流出,“小胡,父母幹什麼工作?”
胡之玉不誠想原力是這樣的直接,毫無掩飾地就切入正題。也好,這樣的談話胡之玉喜歡。她認真地回答著,“阿姨,我父母都務農。”
原力對坦誠的胡之玉稍有驚訝,那份“務農”從她的口裏說出來,似乎是一份神聖的職業。
當然,對於胡之玉來說,無論父母從事的是什麼工作,不偷不搶不拐不賣,都是神聖的職業。
原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似乎很是聽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慢條斯理地喝一口茶,不屑地問:“一年收入多少?”
這樣的直接還是令胡之玉生出些尷尬來。但是胡之玉也不至於太過自餒,她大大方方地回答,“不多,年吃年用吧”。
其實這樣的問題,足以表達原力的不客氣。可是原力還是覺得不夠弘揚內心,她氣勢凜然地又向胡之玉發起了進攻。“小胡,我家原吾含著金鑰匙出生,打小就沒吃過苦,他做事總是任性。”
這樣的談話,除非傻子,任何人都會聽得明白。機靈著的胡之玉更是聽得明白聽得透徹。隻是修練極好的胡之玉並沒有被原力的氣勢所蠱惑,依然是一臉平淡的笑容,沒有反抗亦沒有糾結。
原力見胡之玉仍舊是一臉的波瀾不驚,心頭就起了火。哼,小東西還挺硬性的,你那淺淺的笑怎麼這麼叫人生氣呢!
原力繼續攻擊著胡之玉,唯恐她傻傻地聽不明白,“我和他爸已為原吾訂了一門親事,我們兩家門當戶對。他們倆個一個郎才一個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倆家優越的物質條件,可以供他們膏粱文繡、榮華富貴地安享生活。”
原力氣勢逼人的談話,令胡之玉聽得五味雜陳。胡之玉清秀的麵孔上還是那抹淺淺的笑,隻是那抹淺笑中已經帶著淡淡的苦。那苦苦的味道來自內心的洶湧翻滾。
活得這麼大,尚且沒人這樣麵對麵地挖苦她。對於他人,胡之玉可以奉上伶牙俐齒,而不至於壓抑著心情。可是,對於這個不同於尋常意義的長輩,胡之玉忍住了那份衝動。隻是那種被打臉的感覺,好火,好辣,委屈得胡之玉想哭。
胡之玉平複著情緒,再次審視一下自己。嗯,怎麼看都是不知好歹的小醜。那份來自心底的自責使她獨自數落著自己,誰叫你不自量力呢?說好的不要來,偏偏要說服自己來。看吧,這下可倒好了吧,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吧。
胡之玉不由自主地抬了抬唇角,輕笑著可恨的自己,沒有接原力的話。她實在是無話可說啊!
原力瞄一眼胡之玉,如此地炮轟,這丫頭依舊不失風度地麵含笑意,看來不是個好調教的主兒。
原力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如此地不失風度,那我原力就是要將你胡之玉的自信轟炸下去,“劉意媛,今天你見過的,是我家原吾的未婚妻。論家庭、論長相,無論什麼都與原吾般配,所以我們籌劃著年前讓他們喜結連理。”
原力對度原吾婚姻的態度,胡之玉早有所了解,在初見度原吾時就知道了,所以現在聽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話已至此,既然對方沒有遮飾掩蓋的意思,那麼胡之玉是不是也該打開天窗說幾句亮話呢?自打進這間屋,談話一直被原力把持著,胡之玉沒有說上幾句完整的話。
為了此行的目的,為了曾經為她付出的度原吾,無論如何胡之玉也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