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小聰突然冒出一句話:“我們家買部車吧?”
靜靜正在整理房間,冷不防地聽到小聰的話,愣了一下,她氣呼呼地說:“你吃錯藥了吧?家裏的房貸還沒還完,壓力本來就不輕鬆,買什麼車啊!”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兩人為了買車不買車的事情,唇槍舌戰地吵了好幾架。過了幾天,兩個人幹脆沉默是金,傳說中的冷戰,終於在這對小夫妻之中爆發了。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人也是背對著背,別說講句話了,互相連看也不看一眼。半夜裏,小聰的夢囈聲把靜靜弄醒了。她鼻子一酸,委屈地哭了出來。
小聰像著了魔一樣,滿桌子堆的都是汽車雜誌。下班回到家,小聰啥事不幹,翹著腿躺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到底買哪個車型好呢?”聲音分貝故意調到讓靜靜聽得到。靜靜又好氣又好笑,想發脾氣,但是轉念一想,結婚這麼多年了,小聰還是第一次拂逆她的意思,堅持要買輛車。可是,就那幾個工資,買不買得起車、養不養得起車他不知道啊?他為啥要“造反”呢?靜靜百思不得其解。
在圈子裏一直以節約聞名的靜靜,有一天終於找她的老同學李肇臻吃了一頓。破費就破費一次吧,夫妻兩個老這麼冷戰,靜靜可受不了。說實話,對小聰,靜靜是愛不得恨不得,惱不得氣不得,歸根結底,自己愛死他了!為買車的事情,靜靜問了幾個閨蜜,誰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靜靜腦袋裏麵突然想起來一個老同學,李肇臻律師,這個老同學,現在是大律師、大婚姻律師,得向他好好谘詢谘詢,夫妻幾年,怎麼突然就開始冷戰了?七年之癢是不是來了?一想到“七年之癢”,靜靜嚇得一臉土色。
“你們家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匆匆而來的老同學,聽了幾句以後,並沒有關心買車的事情,卻莫名其妙地問了靜靜一句。
“啥都沒有啊!”靜靜想了半天,家裏跟平常一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有什麼值得說起的。
“你們上班都怎麼去啊?”李肇臻已不是同學時候的李肇臻了,人家現在是大律師,問話幹淨利落,不再是靜靜印象裏那個高中熊孩子王李肇臻了。睿智的眼神,從金絲邊的鏡片後麵透過來。
“坐地鐵啊!我們做了四年的地鐵了,當時為了就近,我們找的單位離家都隻有十站路,就是為了早點回家,過兩人世界。買車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不是房貸還沒還完嘛。我們早就說好了,等還完了貸款再考慮買車的事,這個神經病也不知道這幾天哪根筋搭錯了,非要現在就買,貸款還在還,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了?”
“你們身邊誰買車了?或者有什麼車的事情?”老同學不聽她囉嗦,打斷了靜靜的埋怨。
“車的事情?好像最近也沒誰買車啊……”靜靜使勁地開始回憶起來,“最近我們跟車有關的事情,也就是有時候我加班晚了,我們經理會開車送我回來。我是女孩子,公司的業務骨幹,送送我也應該的。再說,經理家離我們家也就三公裏,順路的。有一次,我開玩笑說,老板,幹脆你做滴滴專車,我拚你的車吧?順道接我上班,我貼你三公裏油錢。怎麼樣?這不虧本吧!”
“哦!”老同學意味深長地看了靜靜一眼,喝了幾口茶,“你們經理對你好嗎?”
“還好吧!對我挺照顧的,不過我們沒有什麼啊!過年我們幾個同事發年終獎,經理業務突出,總公司給他發了大獎,拿到獎金,經理請我們吃了一頓大餐,末了,我們還敲了他一筆竹杠,要他給我們幾個女同事一人來點實在的。沒想到,他後來還真給我們幾個女同事一人買了一根金項鏈,花了好多錢。”說到這裏,靜靜似乎還有些得意:“你說我們兩個要是真有什麼,我還會敲他竹杠、放他的血啊!”
“我明白了。你回去和你老公說,受不了經理車裏的味道,以後再也不坐了。項鏈你就說不喜歡這個款式,送給他媽或者你媽去。你把這兩件事情做了,包管你家小聰再不提買車的事。”靜靜一頭霧水,李肇臻卻一臉嚴肅,指點好江山,說有事先走了,走之前還關照:“老同學,一定要這麼說,聽我的,錯不了!下個禮拜我給你電話,你別給我打電話了,不是開庭就是谘詢,不方便!”
星期天,靜靜專門燒了一桌好菜,準備跟老公“好好聊聊”。靜靜雖然不理解李肇臻的話,但一桌飯下來,靜靜還是把他教她說的話,斷斷續續地都說給小聰聽。
小聰一開始還板著個臉,才聽了個開頭,眉毛就舒展開了。等靜靜說完話,小聰的氣色大好,胃口也一下子開了起來,一個勁地誇靜靜燒菜的手藝高了。“晚上我們上你媽家去看看,你把項鏈帶上!送完項鏈,我們一起看電影去!”看電影的時候,小聰還動手動腳,甜言蜜語直往靜靜耳朵裏塞,樂得她沒有少掐小聰,搞得和談戀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