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一樹的花開,就是我為等待你路過而綻放的朵朵心瓣;你知道,那朦朧的霧靄,就是我為追隨你的身影而落下的低低塵埃;你知道……”
羅琊大學女生宿舍區,與植物園相鄰的6號樓409宿舍內,一女生站在窗前,聲情並茂、激情豪邁、鬥誌昂揚地朗誦著……
“白茆茆,你若再念下去,老子就動殺念了。”
陰冷的聲音在身後乍然響起,白茆茆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傻笑著丟開手中的粉紅色信封,轉身看向正在玩電腦的室友:“笙笙,這個追求者文采不錯哦,你這封情書能不能借我摘抄一下?”
“你抄這個做什麼?”微微蹙眉,冉笙笙側身,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麵色可疑的白茆茆。
“以備追男人時之需。”配合冉笙笙的表情,白茆茆嚴肅地回答。
“老子聽你胡扯。”擺明了不相信白茆茆會有給男人寫情書的膽量,冉笙笙仰起一張嬌豔無雙的臉,開口卻一點都不嬌柔,“跟老子從實招來,你最近總盯著我那些無聊的情書做什麼?”
“我沒人追,我過眼癮……”
“白茆茆,老子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把指節扳得咯咯作響,冉笙笙壞壞地笑道,“我最近剛參加了武術社,既然你興致這麼高,我不介意拿你練練手,茆茆。”
“不帶這麼恐嚇威脅人的,冉笙笙。”白茆茆不滿地撇撇嘴,眼看冉笙笙作勢要收回情書,她趕緊賠上笑臉,“好啦,大姐,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
“說重點。”
“寫作講師要我們以‘女追男,隔層紗’為題,寫一篇小說或者抒情散文,字數不限,但一定要不拘一格,要有新意,而且,成績還要記入期末的學分。你知道的,我是那麼矜持羞澀的女子,這不擺明刁難人嗎?”坐回自己的書桌前,白茆茆拿起洗好的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敢於自詡矜持羞澀的人一般都不怎麼矜持羞澀。”端起剛剛沏好的咖啡,冉笙笙有點樂了,這個寫作老師還真逗,雖然文學院那邊是出了名的陰盛陽衰,但也不至於讓為人師表者如此公然地挑逗女學生們的矜持底線吧,“再說了,他刁難的又不是你一個人。”
“追男人那種事,終歸是很丟臉很讓人難以啟齒的呀,他卻要我們寫成小說或者散文,寫什麼散文呀,可不就是變相地逼著我們給男生寫情書嗎?這事兒橫想豎想都很缺德。我也是偶然在洗手間聽到我們文學院的院花說要改寫自己收到的情書,才想到你的這些情書的。”白茆茆隨手從托盤裏拿出一個蘋果,憤憤不平地啃著。
“我不覺得女追男有什麼丟人的,若是有緣能碰到讓自己心動得不能自已的男人,何嚐不是一件幸事?”瀲灩瞳眸微微眯著,冉笙笙笑得風輕雲淡。
“你是法學院的院花,素來被男人眾星環繞,自然不知道追逐的痛苦。再說了,鬼才會相信‘女追男,隔層紗’,若是沒有眼緣,誰追誰都無異於隔著千山萬水,還常常會發生山窮水盡沒有路之類的慘劇。”白茆茆越說越憤怒,一個蘋果很快便被她吞吃入腹。
“聽起來,你似乎山窮水盡過?茆茆。”
“噗!”險些被蘋果卡住嗓子口,白茆茆咳得臉紅脖子粗,卻也隻能顫顫悠悠地指著笑得狐媚的冉笙笙,半晌沒有擠出一句話。
“不要那麼絕望嘛,妹子,或許下一刻就是你的柳暗花明又一春——”
冉笙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宿舍門卻被猛地推開,外麵躥進來一個活蹦亂跳的小矮子,嘴裏還叫嚷著:“拍到了,我拍到了!”
“紅果果,淡定淡定。”剛按住某個上躥下跳的,馬上就出現了另一個眼睛油綠發光的,冉笙笙非常無奈。這個宿舍四個床位,除了她,就沒一個神經正常的。
“你拍到哪一個了?紅果果。”很有默契地壓低了聲音,白茆茆粗重地喘出一口氣。
“你猜猜!”
“建築學院的雷大人?”
“NO!”
“法學院的殷大人?”
“NONO!”
“計算機學院的豐大人?”
“NONONO!”
“你誰都沒拍到你亂叫什麼!”白茆茆有點奓毛了,這矮子女人誠心耍她是不是?
“茆茆,為什麼你不猜黑大人?”紅果果一臉的無辜。
“黑大人?”某人難得很心虛地哽了一下,然後繼續中氣十足地吼道,“難道你不知道羅琊大學校規中有一點明確規定不許跟蹤**黑大人嗎?**的後果是被學校嚴肅處理,你不知道嗎?”頓了一下,白茆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上前抓住紅果果的胳膊,“你個笨丫頭,你真的去**黑蒼擎了?”
“賓果!”得意地晃晃手中的傻瓜相機,紅果果賊兮兮的目光瞥向白茆茆書桌上已經洗好的幾個蘋果,“拿蘋果交換照片,白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