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為風,上下皆為巽卦,為比和卦,往簡單了說就是順順當當的一個卦象。
巽代表東南,代表自然界的風,按消息看,曾逸凡是從西北方出來的,一路向東南行進,這就像是一股刮向東南方的風,一路飄忽不定難以追蹤。
這還隻是麵上的意思,從進一層意思來講,這一卦在謀望上是可謀可成,人事順暢,遠行者出入有利,而且巽風四散,無孔不入,追捕者等同於捕風捉影。
如此一來,不要說圍堵曾逸凡了,根本連他的影子都踩不到。
......
十一月九日,巳時,西方來風,其氣色白,聲如馬嘶,味有辛。
某公路上,一輛半舊不新的長途客車正駛向省城長途客運站。
天氣不錯,路麵不錯,前後並沒有什麼車輛阻礙,拐過這個沿山的路段,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
看來今天可以再跑上兩趟,司機這麼想著,腳下加大了油門。
“嘣!”車頂上被什麼敲了一下,一顆不大的石子彈跳著從司機的視線中消失,他皺了皺眉,沒怎麼在意。
這段路跑了不下幾百次,像山上落下小石子之類的事情屢見不鮮,他習慣得都快麻木了。
當然,並不是人人都會像他那樣,比如半小時前下車的那四位,顯然就不習慣,而且還有點神經過敏。
前頭是青天白日的陽關大道,一切有如往常般太平,他才不會信那四個人說的話,什麼路上會有危險,最好繞道之類的。
“要這麼迷信,聽到癩蛤蟆叫,我還不種地了呢。”司機大大咧咧地給自己點了支煙。跑長途是個挺累的活,要不打起精神,那才會出事。
鼻腔被煙一刺激,司機的精神上來了,眼睛也亮了,可麵前的路卻忽然暗了。
司機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剛才還是好好的日頭,怎麼一下就暗了?
車還在前進,路繼續暗。
“轟!”一塊巨大的山石砸在了長途客車的頂上,高速行駛的車子陡然一頓,後尾一抬,借著餘勁向前衝出一段,車身在巨石壓力和自身衝力的作用下迅速扭曲起來,像一團被揉捏得不成形狀的廢紙。
“嗤——”變形的車身在地上劃出一道炫麗的火花。
“呼——”泄漏的油箱冒起一股火苗,見風猛漲。
“轟隆——”
離開公路不遠處有片農田,在田裏耕種的農民有點納悶,大晴天的怎麼會打雷呢?
......
十一月十日,戌時,東屋燈落,其光爆閃,砰然有聲,驚四鄰。
某小鎮旅店內,值班店員老侯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收音機,桌上點著的煤油燈晃得他心煩。
要說這鎮子雖然不算大,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像遇上斷電之類的事情實在是少之又少。
今天偏偏就奇了,剛過八點半,東邊一間房的燈不知怎麼突然爆閃著就炸了,碎片落了一地,接著整個旅店直接斷電。
不過還算好,那間房裏的住客剛巧才開門,人還沒進去,所以也沒傷著。
“怪不得皇曆上說‘日值歲破,大事不宜’。”老侯拈著一本泛黃的老皇曆,湊近了煤油燈。
他信這個,還不是一般的信,隻要是有點什麼事他都會拿著老皇曆翻上半天,總想在這上頭找出點趨吉避凶的兆頭來。
也有不信這個的,停電沒多久,靠東屋的那四個住客就來退房了,看樣子是要連夜趕路。
老侯神神道道地和他們嘀咕了半天,意思今天日子不怎麼好,這大半夜的還趕著上路,弄不好是會出事情的。
老侯說這話時挺嚴肅,人家卻笑了,依舊還是退了房,其中一個書呆子模樣的男的還讓他小心火燭。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侯嘀咕了聲,讓我小心火燭,你們還是注意著點路上別撞上什麼東西吧。
夜裏十一點,他那老掉牙的收音機裏正放著京劇段子“孔明借東風”,那老生的唱腔特有韻味,聽得老侯閉著眼晃頭晃腦的。正在得勁的功夫,鼻子裏傳來一陣什麼東西燒糊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