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個時候,三二三二號突然間發狂了,嘴裏不住地發出震耳的吼叫聲。在他的吼叫聲中,其餘的病人也相繼吼叫起來,驚恐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傳染病毒,迅地彌漫開來。
無論是活動室裏、走廊裏還是關在房間裏的病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瘋狂的狀態,有的紅著眼見人就咬,有的拿起手邊的東西見人就砸,更有些病人衝到那些負責保全的護理人員麵前,搶奪他們手中的棍子。
幾個稍有經驗的老護理人員嚇得腳都軟了,因為他們知道,眼前發生的正是最可怕的“營嘯”,這種集體發狂的狀態曾在軍隊、監獄中出現,通常產生的原因是因為空氣不流通或是精神極度壓抑,由一人的狂燥爆引集體的躁動騷亂,後果往往是死傷無數。
而在精神病院中,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將會比軍隊和監獄恐怖數百倍,本就存在精神缺陷的病人會大批瘋狂騷亂,相比之下,數量遠遠少於病人的保全人員和護理人員根本是無法控製這樣的場麵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種瘋狂隻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鍾,病人逐漸又恢複了常態。
而就在清點的時候,護理人員發現,三二三二號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更為奇怪的是,不僅那三個一直給三二三二號治療的新護理人員不見了,連院長,也莫名失蹤了。
......
“就這樣把他扔在這裏嗎?”一個戴著眼鏡的書生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的身邊,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同樣的疑惑。
“目前六門隻開了五門,還有一門,必須他自己衝破,所以這一劫必須經曆。”一個五十多歲的粗獷男子說道。
“大道卜術也不過如此啊,連自個兒的徒弟都救不了。”戴著眼鏡的書生擠兌道。
“若不是我未卜先知,你們能那麼容易進入三院給這丫的治療?我還不是為了這個東西?”
粗獷男子說著,攤開手,他的手上,是一塊鑰匙形狀的玉石,上麵雕刻了一隻匍匐狀的短尾龍。
蒲牢,龍之四子,易暴怒,吼聲如雷。
五年前賀成東拿來跟老霍換命的東西,就是這個。當然,五年來這個東西一直沒什麼反應,可自從曾逸凡去參加卜術大賽後,老霍卻發現自己有點控製不住它了,時不時的它就能讓人發狂。
除了精神病院,老霍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暫時存放這個東西。況且,他算了一下,不出半個月,曾逸凡也會過來跟他彙合。
隻是他沒算到,找過來的曾逸凡,已經幾乎是個廢人。
好在,穀不來將餘下的煞氣都從曾逸凡的體內給去除了,而經曆過一次死亡的他,六門完全處於虛無的狀態。加上有唐毅他們的幫忙,整整一個月,四個人將曾逸凡從一個半死之人,差不多給整活了。
......
毫無知覺的世界應該是怎樣的?或許是一種死一樣的沉寂,或許是一種別樣的寧靜,也或許是一種脫般的空明。
這點,曾逸凡也說不清。
視覺、嗅覺、味覺、聽覺,這些人類正常的感官功能竟在一瞬間從他身上消失了。
“我還活著嗎?”曾逸凡在一片黑暗而虛無的世界中緩慢地思考著,脫力的感覺讓他全身陷入了一種癱軟飄乎的感覺。
“我是死了吧?”沒有任何的感覺能夠提示他,“活著”這個狀態已經失去了必要的參照。
死亡就是這樣的嗎?有點不甘,有點失望,卻又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可我為什麼還可以思考?”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突然包圍了曾逸凡,難道自己要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無盡地思考下去?!
恐懼慢慢地變成了絕望,曾逸凡下意識地張嘴大吼著,可四周還是死一般寂靜,他所能感到的隻是喉間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與此同時,他感到皮膚上略過一陣涼意,那是風吹過的感覺,再仔細分辨時,他已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幾隻手臂抬著。
“我沒死!我還有觸覺!”可這感覺隻讓曾逸凡興奮了數秒,如果隻是這樣那他充其量也是個活死人,也許真正的死亡對他來說更勝於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