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偽僧詭術影響陷入意識迷境的公孫付頓時感到渾身發冷,耳邊如雷般的馬蹄踐踏聲,金鐵交擊聲,廝殺聲不絕於耳。公孫付艱難睜開眼睛,隻看到眼前的沙場上昏暗異常,數不盡的騎兵分為兩股,竭力廝殺著。兩股騎兵分別是北遼騎兵以及腰掛大複製式唐刀的涼州騎兵。就在公孫付不明所以之際,兩股騎兵紛紛停止戰鬥,轉頭望向孤獨一人站著的公孫付,隨後,全部調轉馬頭,重組陣型,矛尖盡皆指向公孫付!
隨著兩股騎兵為首一騎一聲高喝:“衝鋒!”頓時,猶如奔騰洪水的兩股騎兵踏著震天蹄聲洶湧而來,衝陣中,陣型沒有絲毫變化,兩股騎兵就仿佛兩個個體一般毫無不協調之處。
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的公孫付雖是無比心驚,卻沒有慌亂到忘了脫逃。笑話!數十萬騎兵的衝鋒,他一個才入江湖,隻會一式起手劍招的他,還想擋下不成?正要抬腳之時,公孫付卻是更為心驚,他的雙腿竟然不聽使喚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龍明多日教導絕非是做無用功,公孫付此時的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差,僅是慌亂片刻,便握住腰間秋楓,既然無法逃脫,那麼,隻有傾力一戰!
公孫付本就距離原先兩股騎兵交戰的戰場不遠,騎軍很快就衝到了公孫付麵前,公孫付眼神一凜,抽劍出鞘!便是僅有的劍招——橫劍擺渡!通體楓紅的秋楓將與為首一騎的斑駁長矛交擊在一起之際,一點金光驀然照耀整個天地!金光雖然充滿整個天地,卻讓人感覺不到刺眼,在金光的照耀下,數十萬騎兵連同公孫付都被定格在一瞬,在公孫付的目瞪口呆之下,所有的騎兵,都化作一道道藍光飄向天際。
在所有的騎兵都不見之後,金光猛然一漲,刺得公孫付連忙閉上眼睛,再睜眼,便看到一名藍袍老者站在自己麵前。
藍袍老者看到公孫付竟然醒了過來,臉上驚訝神色一閃而過。心中思忖著方才那縷射入公孫付眉心的金光是何來曆。正在藍袍老者沉思之際,公孫付迅速打量過幾步外的一百騎,隨即起身低頭拱手道:“謝過前輩救命之恩,日後若有需求,晚輩義不容辭!”
藍袍老者被公孫付的聲音驚醒,眼角瞥了一眼高坐馬背之上的懸劍貴公子,貴公子微微點頭示意,藍袍老者便擺出一副高人姿態,緩聲道:“此次蒙我家世子殿下出口,老夫才會出手相救,若不然,你在老夫眼中隻不過是一個被偽僧選中的倒黴蛋而已,我是絕不會冒著觸怒偽僧的危險救你的。”
公孫付聞言自然知道老者話中含義,即刻轉身對著那名貴公子拱手道:“在下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不待公孫付說完,貴公子便擺手笑道:“閣下不便多謝,行走江湖的人不是都講究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你就當是我的一次路見不平好了。”
公孫付抬頭時瞥了一眼貴公子身後一名扛旗的騎士頭頂的繡魚龍紋金邊的暗紅色旗幟,心忖這名能動用錦魚衛隨行護衛的貴公子身份,也高聲笑道:“那在下就當是公子的一次路見不平吧!”
貴公子突然收斂笑容眯起雙眼,盯著公孫付雙眼問道:“這裏寸草不生,又常年彌漫著一股血腥氣息的,不知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公孫付連忙搬出原是為了應付北武城遊騎盤查的腹稿道:“在下本是南詔國人士,如今想著趁著年輕氣盛就來走一趟中原江湖,如今來到這傳聞尚武之風極盛的涼州,就想著來這西北門戶的北武城看看,無奈北武城護衛森嚴,我也就隻能來這裏看看這片戰死無數大複男兒英魂的沙場看看。”
貴公子抬頭麵無表情看著這片荒漠,心中卻因公孫付一句話勾起了悲戚,是啊,這片沙場,不知流了多少涼州健兒的熱血。
公孫付看著麵無表情的貴公子,嘴角勒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輕聲道:“聽多了讀書人寫的邊塞詩,自己來這西北邊塞親眼看看,總歸更好。”
貴公子轉頭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姓名。”
公孫付再一拱手,江湖味兒十足道:“在下姓徐,名無妄。初入江湖不久,沒什麼名氣。不知公子貴姓?”下山前,龍明便讓他用當初在南詔國所用的姓名,因為整個中原大地,姓公孫的,隻有一家,而姓徐的,不少,叫徐無妄的也有幾個,更何況當初龍明將公孫氏的情報交給軒轅氏時,隻報上了他們的真實姓名,所用徐姓化名從未提及,所以龍明也沒有在情報中提及並非公孫氏子弟的徐靈姈。